至此,这场对质还并未结束。
范逸起身道:“太子殿下,既然这左知政的死因和他是否通敌叛国尚未查明,臣请旨搜查这都督府。”
太子点头应允。
先前尉迟林的手下已经带人简单搜查过一遍了,但是并无特别之处。
范逸带来的人可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都察院的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办案时鼻子灵得跟狗似的。
曾经一官员贪污修了一面墙来藏纳那些金银财宝,结果被都察院查得裤衩子都不剩,沦为朝中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
可以说,都察院所到之处,犹如过境蝗虫,堪比天灾!
不过这自然是对于贪官奸臣而言。百姓每次听说有哪位大贪官落网倒总是拍手称快,直呼痛快。处处称赞这都察院是铁面无私,大公凛然,乃百姓之福。
而这都察院如今就被握在靖渊王的手里,都察院的人说是靖渊王的爪牙也不为过。这入了都察院的人都被范逸驯服的精练能干,铁血无情。
这其中可少不了他靖渊王的操纵和功劳。
太子虽是储君,太元帝却只放权可行政议改革,评论百官之言,选谏利民之策。
虽说似乎所有国家大事都参与其中,但是又好像没有什么实权,仅有东宫的禁卫军可为之调动。
这就是太元皇帝的制衡之法,长短相形,高下相倾。
看似有偏袒,实则并无。
即使是无实权也无心政务的宸阳王,但是他所受到的宠爱却是兄弟中独一份的。
薛长平静静站在厅堂中央,也不管李知州用什么阴阳怪气的眼神来打量她。
李知州看着那院内的尸首,不屑地“呸”道:“通敌狗贼,真是我们太元之耻。”
薛长平心里清楚左知政定然是被冤枉嫁祸,又不知什么原因自戕,要全家背负这所有的骂名。
见这李知州一幅小人嘴脸在这装模作样,便冷声幽幽道:“我以前可是来过这渃水城的,百姓都称赞这位都督勤政爱民,两袖清风。我倒觉得是有背后之人在捣怪。”
言罢瞥了眼李知州。
李知州怎甘心被一个小女娃怪里怪气地奚落,也不甘示弱回怼回去。
两人唇舌辩论之中,搜查也同时紧张地进行着。
众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在这一方厅堂中等待搜查的结果。
都察院的人手脚确实利落。
左都御史张天正,人称左面阎王,也是靖渊王的左膀。不一会儿手里端着木盘呈上,上面放着一些信件,右侧放着一樽金铸的千手观音佛像。
众人见那观音佛像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不只是因为那佛像价值连城,只再三悔恨,只恨今天为何要来这是非之地。
这千手观音可是太子东宫的宝物之一!
若只是一般的交情怎会送出这么贵重非凡的宝物?当初公主问太子要这樽佛像太子都未答应,定然是交情匪浅,情谊深厚才能让太子殿下亲手送上。
如今却出现在这左都督的府里。
那这不明摆着说那左知政是太子的人,而这左知政竟又叛国出卖一城——众人不敢细想,纷纷瑟缩着脑袋低下眉不敢四处乱看。
范逸神色如常地从托盘上拿起那些信件,打开后,扫了几行,双目微滞。
怔愣了下。
太子范厉见状只是微蹙眉头,并无任何心虚,淡淡道:“皇兄若是查到什么,且无有不言,不必顾虑。”
范逸合起信,放到托盘上,张天正又端着木盘呈到太子面前。
太子又拿起信,眼底似掀起风暴。
他只一眼就知道是何时何日写给左知政的信件。
这上面还有他的太子私印。
绝无伪造的可能,这确实也不是伪造的。
正是他亲手写给左知政的信件。
若是平常被人知道了也无伤大雅,但从今日这般情景下被公开在所有人面前,哪怕没有问题也是问题大了。
范逸眼底温和,扫向一旁的薛长平,柔声道:“那依你之见,左知政的背后之人是太子殿下?”
语落,无数如针的目光迅猛射向她。
薛长平心猛地一沉,这靖渊王是何用意,将矛头对准她是为何?
此时太子范厉闻言也看向她。
眼神倒不如先前那般友善。
李知州眼底浮现落井下石的嘲笑。
薛长平未见慌乱吸了口气,掂量了一番,淡定答道。
“是,也不是!”
此时此刻,她虽也不知道这左知政什么时候和太子关系匪浅,但是此时若是说“是”,那她今天就必然是竖着进来横着出这扇府门了。
但是又要自圆其说,让她的解释完美无瑕。
“怎么说?”范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