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平回府路上坐的是轿子,平稳地行至半路轿子陡然停住。
轿内的薛长平却摇头笑了起来。
只听轿外一人喊道:“是哪位有钱人家行行好,我家中老父老母都走了,家道中落,如今连安葬父母的银钱都没有,求您买下我,我会······”
那人语速飞快,待侍卫压下她都已经说了大半。
薛长平掀开轿帘,面上带着愠色:“什么人?”
“小女茹花,恳求大人买下我这小女子,成全小女安葬父母的心愿吧!小女愿做牛做马,以身相报。”李茹花一把哭诉着跪在轿前。
有盼皱眉看向薛长平:“郡主,这······”
薛长平笑着答道:“今日我迁新府,做些好事算是积些福报吧。”
地上的李茹花抬头道:“您是郡主吗?那求求您也买下我两个哥哥吧,他们比我身强力壮,能干些粗活累活,如此我们全家都感谢您!您好人好报啊!”
薛长平内心叹为观止,论表演的伎俩,李茹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行吧,都带回去。但是我府上可是有规矩的,如若半月时间做不好活计,还是会被逐出府。”
薛长平说这句,是为了不让身边人起疑。
“谢谢郡主!”
李茹花带着乔装的霍灵山和薛尘跟着薛长平的来到北平王府。
王府的地段在这京邺算是数一数二的好,也不是一般的大。
霍灵山看到门头的“北平王府”案匾被取下换上了“郡主府”,内心一时复杂,眼神闪烁。
旧府换新人,好像曾经的那些往事都不存在了一样。
毕竟,知道的人,都死了。
······
薛长平进府后的第一要事就是直奔北平王府的祠堂。
贵妃显然把府内该安排的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府内花园庭院都修葺的整整齐齐,地上甚至无一片杂草落叶。厅堂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府内的侍女各司其职,见到薛长平规矩的行礼问安。
有盼领着薛长平,边走边说:“郡主,这祠堂里供奉着的是北平王和北平王妃的牌位,贵妃在北平王妃的忌日总会离宫来此处悼念,所以王府内被打扫得最干净的便是那处。”
心中也不禁为薛长平这举动恻隐。
没想到郡主是个这么孝顺的孩子。
薛长平心中显然和有盼想的毫不相干。
薛长平到了祠堂,对着有盼道:“我想一个人进去,你就在门口等候下我吧。”
有盼听到立即惊道:“奴婢担不得您这句‘等候’,郡主如此尊贵······”
“行了行了,是我还未习惯。”语气带着无奈,说罢进屋,合上门。
祠堂的通风和采光都很好。
供桌上摆着两个黑色的牌位。
北平王,范宏。
北平王妃,林云宜。
薛长平跪在两位的牌位前。
眼底满是恭敬肃然,望着两个牌位心中念念有词——
希望您二位可宽宥我薛长平,明知自己不是你们的女儿却认下这个郡主的身份。
但我希望您二位知道,此事非我本意。
我做郡主,
一不贪享荣华富贵,
二不仗势欺压百姓,
三不败坏二位声名。
若是您二位有何事情,尽管托梦与我,只要我薛长平做得到,定然竭力相助。
薛长平深吸一口气。
磕了三个响头,才直起身看着两个牌位,不等她多想——
“阿平。”
一道低低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薛长平猛地回头,看见来人微微诧异。
“二哥?”
来人正是霍灵山,他快薛长平一步先来了这祠堂。只不过,此时的霍灵山眼里是薛长平从未见过的神色。
薛长平站起身来,转向霍灵山,双手垂在两侧,声色平静道:“我很早就知道二哥,四娘,还有掌柜的都有自己的秘密。”
“四娘当初把那块玉佩给我之时想必也不曾料到今日。但郡主之位,非我本意。若我不做这郡主,只有死路一条。”
霍灵山点点头,眼里并无责备:“二哥知道。”
“听说当初北平王是在北边杀敌误入陷阱为国捐躯。北平王妃刚生完孩子葬身一场大火。”薛长平一点一点说着,似乎想要引出什么。
“我还听说,四娘是当年是北平王妃身边的得力助手姓杜,而二哥,和北平王府又是什么关系呢?”
霍灵山看向薛长平,他很少见薛长平如此正然严肃的神情。
“我是当年跟随北平王出征战死副将霍元的遗孤。”
薛长平深吸一口气。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