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众山贼退出大殿外。
李宣指了指她身后的禁卫,不言而喻。
崔玉阳看出了他的意思,随即开口道:“殿下,此贼诡诈,万不可与你单独密谈,以免中其奸计!”
赵紫薇眉目闪动,还未及回应。
李宣就已开口:“亏你是个堂堂总兵,脑子里都是豆腐吗?我若想对她不利,从你们进门时就已经动手,用等到现在?再说了,我就是有什么奸计,你们又有何选择,还不是得乖乖走进我的圈套?除非,你们想让我那小舅子身首异处!”
手握赵太子这张王牌,不得不说足以让李大当家占尽了主动。
即便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赵义匡被关在哪里,生死如何。
崔玉阳脸色一僵,怒眼乍起。
堂堂平洲总兵,麾下数万兵马,小有功勋,崔玉阳是有些地位的。
即便是赵紫薇也不曾用如此语气和他说过话,眼前这个看似孱弱、有些文质彬彬的小山贼怎么敢?
下一秒,崔总兵就怒了,冷哼一声就要发飙时。
赵紫薇却发声道:“都出去!”
令崔玉阳瞬间哑火,却也只能应声出去。
待大殿的门被关上,场中只剩下“夫妻”二人。
李宣起身摆了摆袖子,正襟道:“长话短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是吾父,当年接到皇帝那份招安诏书,如此优厚的条件,你会怎么选择?”
赵紫薇抬眼看向他,见他一本正经,要说正事的模样,微微沉思后,也严肃道:“当年父皇下那道圣旨时,本宫尚且年幼,不知此事。但若本宫是李仕泯,就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父皇与他兄弟相称,并许予异姓王之爵位,隆恩浩荡!傻子都不会拒绝!但他还是辜负了父皇的好意!”
李宣却冷笑道:“若能安分做人,谁愿把脑袋挂在腰间活着?若有,那人便是该死!但吾父身为前朝统兵大将,麾下兵马万千,又岂是不分轻重之人?当年他能退走平洲,把京都拱手让给你们赵氏,难道就是为了做一介山贼,割据一方?”
“若单纯想割据,固守京都,岂非更加稳固?何须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平洲城?而你自己也说了,是个傻子才会拒绝皇帝这样的招安条件,吾父会拒绝?”
听此。
赵紫薇目光一动,深沉道:“你想表达什么?”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当年虎威军是接受招安的?”
“不可能!虎威军当年若是愿意招安,便不会率先对我部大军动手,残杀我部将士三千余人!”
“是吗?是虎威军先动的手?那我怎么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本来吾父已经率军同意招安,并愿意前往京都接受册封,但未至半路,却被尔等背信弃义之人举戈相向,意图谋害。同时,朝廷大军趁着数万虎威将士卸甲接受改编时,伺机屠戮!”
“荒谬!父皇岂是如此背信弃义之人?尔等匪贼之话,焉能相信?嘴巴长在你们身上,想怎么说不行?”
“那你说吾父又有何理由拒绝?他愿意放着高高在上的王爷不做,让手下的将士安枕无忧不做,偏要割据一方,宁愿做一介反贼?不要跟我说吾父另有所图!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他是不排斥你父皇登基的!否则,岂会放弃都城,拱手相让?你父皇应该也意识到了这点,才会看出如此优厚的招安条件!”
李宣蓦然怒道。
而这一怒,竟像是受到了前身残留的情绪影响。
说完之后,就连他自己也颇感惊讶。
赵紫薇闻声一愕,似乎也难以解答这个疑问。
顿了顿后,有些吞吐道:“本宫怎么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是他人无法揣度的。”
“那如果是有人谎报我虎威军的意思,违抗皇命,肆意屠杀我军将士呢?”
李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但严格来说,这不是猜测,而是实情。
赵紫薇惊道:“这不可能!本宫曾听父皇提过,当年负责与你们接洽的,是时任首辅齐相。齐相乃父皇旧部,处事严明,刚正不阿,岂会谎报你们的意思?而且,他已死于当年的那场动乱中,若是涉及谎报,他怎会岂会不给自己留条生路?”
李宣冷面道:“那不是很明显了吗?这个齐相也是个牺牲品,背后另有人图谋此事,欲灭我虎威军!”
“这就是你这些年一直与朝廷对立的原因,怀疑当年有人从中作梗,借朝廷之手杀你虎威军?但你有何证据?口说无凭!”
“废话!我要有证据,还跟你在此谈什么?”
“你”
“我什么?难道说得不对?还有,你别以为当年那人屠我虎威军,就只是为了泄私愤!背后,恐怕会有更大的野心!例如说,取你赵氏而代之,入主皇城!”
说到这。
赵紫薇的俏脸之上终于是浮起了一丝凝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