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又一周过去。
慕浅的尸骨始终没有找到。
但越来越多的人都清楚,她还活着的希望,极度渺茫。
陆厉洵之后的时间都消失无影,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外界一切不闻不问。
张婶每天来送餐,他觉得吵,后来干脆把所有佣人一并遣散。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一个人。
房间里,他每天都在做一件事。
试图将那条织了一半的围巾织好。
他将那条半成品的围巾从储物间找回来,一遍遍的抚摸。
他要将它重新织好,这样她一半,他一半,才算完整。
他对着教程学,对他这个从来不会手工的男人来说,很难。
但他依旧笨拙的,一点点织着
。
绣那两行没有绣好的字时,手指被针扎过许多次。
他幻想着慕浅绣字的时候,是不是也被扎了这么多次。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第七天,方回来找了他。
方回见到陆厉洵这样,他眼眶微红,“总裁,您还不去公司吗?”
陆厉洵恍若未闻。
方回只觉眼前的男人既陌生又令人心疼,他心里难受,说道:“就算你不回公司,也该去看看小少爷,他还那么小……”
提到孩子,陆厉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他怎么样?”
“不好,”方回实话实说:“每天哭得厉害。”
说着,他忍不住又道:“那毕竟是慕小姐的孩子……”
就是这句话,成功让陆厉洵
从房间走了出来。
对,那是慕浅留给他……
唯一的寄托。
……
驱车到医院的一路,陆厉洵都看着窗外,分不出情绪。
方回却没有一刻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总裁变了。
短短一周的时间,他没了任何生机,像是一座没有感情的机器,更是一个空壳。
到了医院,陆厉洵接走了孩子。
当他抱着那软软一小团时,左心房的位置疼得厉害。
他的孩子……他和慕浅的儿子。
孩子在被陆厉洵抱住的一刻起,就一直在哭。
陆厉洵抱着他,手足无措,心间泛疼。
他下意识摇晃着怀里的孩子,过了会儿孩子不哭了,对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
心在这一刻,
重新有了温度。
他第一次开始仔细看这个孩子,看孩子傻笑的样子,与慕浅如出一辙。
不,不止……
他的嘴,鼻子,眉毛,都跟慕浅长得很像。
这一秒,陆厉洵所有的理智崩塌。
他不想面对不愿面对的事实,轰然袭来—
慕浅死了,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儿子。
那个陪伴他整整十年,每天会甜甜的叫他陆厉洵的女孩,再也不会回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导致的。
是他刚愎自用,笃定她在监狱也不会出事。
是他整整七个月,没去看过她一眼!
是他放任她自生自灭,最终没能救她……
他后来才知道,她在监狱的这七个月,过得并不好。
很多
人想欺负她,伤害她。
她睡的床是硬的,洗澡的水是冰冷的,吃的饭不沾荤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狠下心来,对她整整七个月不管不问?
心头的剧痛不断加剧,让他险些抱不稳怀里的孩子。
怀里的婴儿似是感应到他的情绪,又哇哇哭出声来。
哭声将陆厉洵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站起身,抱着臂弯里的孩子,红着眼,一步步离开医院……
……
一个月后,西城又出一则爆炸性新闻。
【西城商业巨贾陆厉洵喜得一子,其生母不明。】
消息一出,全城哗然!
众人都在猜测,这陆家小少爷的生母究竟是谁。
然而整整五年过去,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