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我猜想的一样,缤纷苑的那一场骚乱看似动静颇大,却终是被以小事化之。
鄢国君王苏烈只是不痛不痒地斥责了某些官员治安不利,并象征性地将太子苏言志软禁了几日,便就此作罢了。
通过此事,苏烈对太子苏言志的偏爱在更多人心中得到了印证。
苏言尘也应是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情绪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我的人告诉我,他们一早关注过那个叫陆丰的人,他好像被人下了降头,有时亢奋、有时恍惚,行事风格颇为诡异。
却不知这样的一个人因何会赢得太子苏言志的绝对信任?
且,那缤纷苑的一幕幕也着实是疑云重重。
若果真是太子苏言志布的局,他亲临现场,岂不是等待着束手就擒?
这兄弟俩究竟唱的是哪一出,我暂时还看不明白。
不过,我十分乐见苏言尘陷入危机重重之境,若有人替我杀了他,便省了我一番折腾……
缤纷苑骚乱一事虽结束得无声无息,却对一人影响颇深。
那便是红玉。
红玉为苏言尘挡去了致命一击,她被救醒后的一瞬,命运便于悄然间发生了巨变。
苏言尘将她娶为妾室,赐一处别院,取名玉华阁。
红玉入住玉华阁的第二日,便唤我前去训话。
“虽然你间接地成全了我,也别指望我会对你感恩戴德。”
她紧盯着我的双眼,试图将我彻底看穿,“我绝不允许你步柳绡玥的后尘,伤了殿下!若你胆敢伤了殿下分毫,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是!奴婢谨记赵昭媛教诲!”我佯装害怕,急做小伏低状。
是日,戌时。
阳光自昭阳殿悄悄撤离,仅留下几处斑驳的光影。
茶炉在火上咕嘟咕嘟地鸣叫着,茶香味氤氲了满殿。
我嗅着茶香,望着殿外落日余晖,内心难得一见的宁静。
整个下午苏言尘皆在伏案疾书,连头都不曾抬一瞬。
“茶!”苏言尘自案旁直起身子。
我刚要起身,一个叫紫云的婢女却抢先冲过来。
她附在我耳边小声说:“柳依姐姐,您玉体娇贵,这种粗活万万碰不得。”
自从我入了苏言尘的眼,那些下人们便将我高高捧起。
然,我很清醒,这是赤裸裸的捧杀。
我莞尔道:“多谢好意,这是我的差事,不是你的!”
正欲从她手中接过茶盏。
却听一声叮咚脆响,那茶盏在地上滚动了数圈,茶汤泼洒了一点,有一些洒在了我的手上。
未待苏言尘问起,紫云便扑通一声跪地,鼻涕眼泪各流一处地哭诉道:“殿下恕罪,都怪奴婢粗莽,不该惹了柳依姐姐不快。”
杯子确确是我失手打破的,在主子面前失礼是重罪,因斗气而失礼更是罪上加罪!
我也扑通一声跪地,作惊恐状,“殿下……”
苏言尘幽幽望我一眼,“怪不得你从前总是被人欺负,你这性子,在府内如何生存下去?”
我泪盈于睫,楚楚可怜地说道:“奴婢依附殿下而活,奴婢……”
我有意用被烫出了水泡的手擦拭眼泪。
他踱步向我走来,问道:“痛吗?”
我“嗯”了一声:“殿下,真的好痛!”
为了应景,我闷出一串呻吟之声。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的不正经……
他果真上了道,将我一把拖入怀中。
下人们见状纷纷垂目、撤离,只留下我与他在殿中。
我听着他的呼吸,再次主动闭上了双眸,待那一吻落下。
却听他大声吩咐道:“传医师!”
我再次喷出一口老血!
苏言尘,你是烂石,是废铁,是狼心狗肺,却独独不是人!
我正准备尝试下一步行动,却再一次被红玉唤入了玉华阁。
我刚一踏入院内,红玉迎面向我劈来一个巴掌,“贱胚子!”
我捂着发红的脸颊问:“奴婢不知犯了何错,请赵昭媛明示!”
我话音未落,她又一巴掌劈了过来,“贱胚子!不被殿下捏两下皮痒是吧?”
我怒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还了她两记耳光,“赵昭媛以奴才之身跻身于荣王府妾室之位,靠的又是什么?哦,对了,你色相不够,便只能以肉身挡剑博得主人欢心,你所求之事与我又有什么不同?”
红玉气得嘴巴哆嗦,“真是反了天了!你以下犯上,其罪当诛!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仗责五十!”
“谁敢?”我冷眼直视着那些向我逼近的奴才,厉声呵斥,“这荣王府之内我只认一个主子,那便是殿下。你们这些小喽喽们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