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语筠果然“不负众望”地发烧了。
容观止站在顾语筠身边时宛如不动明王,脸色却是黑得要命。
顾语筠小心翼翼地拉着容观止的袖子,声音都跟着细声细气起来:“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发烧的。”
连表情都十分真诚。
容观止顿时有点气不起来了:“昨天和你说了不要散汗。”
他动作娴熟地将热水凉到合适的温度,又将药片放好,这才伸手扶了顾语筠起来:“这种时候你该回去休息。”
顾语筠就着容观止的手吃药,语气十分乖巧,思想却完全不配合:“但是如果我回去了,团队就没有那股劲了。我不能在大家拼搏的时候回家偷懒。”
容观止已经在琢磨着给顾语筠一手刀敲晕了。
顾语筠闷闷地笑了:“你不会是想着将我打晕丢回家吧?”
“你这种时候出来工作,君城也放你出来?”容观止蹙眉。
顾语筠干笑几声,没敢说最近自己都在躲着顾君城。
那天的事情过去,顾语筠多少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君城才好。
知道了顾君城的心思和不知道就完全不一样了,从前可以心无芥蒂地在一起说笑,但是现在什么都知道
了,顾语筠觉得自己再演下去,就真的成绿茶了。
但是这件事旁敲侧击地问过容观止一次,再问怕是要被容观止猜出来,顾语筠只好模糊道:“别告诉我哥,我这是对你的信任。”
去你的信任。
容观止现在只想将顾语筠打个包直接丢回顾家,或者直接带回家,总好过在这办公室窝着,顾语筠还连个医生都不想请,甚至还拿出文件打算看上一看。
“创业公司可以给激励,对于员工而言,这就足够了,不是一定要老板身先士卒。”容观止试图劝说。
“我觉得你在骗人,你没遇到我那会儿心绞痛,也没离开过铸宸啊。”顾语筠毕竟是律师出身,怼人的时候有理有据毫不客气。
容观止沉默了几秒,觉得还是不能对这个小女人太客气了。
他径自将顾语筠手中的文件抽走了,问道:“明天的项目,你有把握吗?”
顾语筠眨眨眼:“有倒是有……”
“梁伟俊的那个项目,你带大家一起过几遍了?”容观止又问。
“哦那个啊,”顾语筠的神色都跟着放松了几分:“那个可太多了,我带他们过了三遍了,虚拟说标都两次了。”
“投标什么
时候?”
“还有五天。”顾语筠似乎明白容观止的意思了。
“目前最近的项目需要你参与吗?”
“……我能参与的部分基本搞定了。”
“那好,现在你是选择进去睡一觉,我请医生过来,还是我送你回家去?”容观止毫不客气地下了最后通牒。
容观止什么脾气,顾语筠简直是太了解了,顾语筠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继续纠结下去,容观止能直接将顾语筠抱出去,根本不会理外面还有多少人。
顾语筠沉默了几秒,默默起身。
……
半小时后,容观止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顾语筠,还是觉得有点晃神。
照顾人这种事,容观止从前并不擅长。
他自己身体就不太好,他也不是一个特别爱惜自己的,有的时候容观止觉得差不多不死就行了,毕竟死了确实是挺亏的。
药片大把的吃,心绞痛发作起来的时候生不如死汗湿重襟的日子,容观止也不是没体会过。
可是现在,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脸颊潮红的顾语筠,下意识地就想要靠近一点亲亲她。
感同身受究竟是什么滋味,容观止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
他轻轻贴了贴顾语筠的额头,听到门
铃响了方才起身。
看到门口的人时,容观止的动作微微顿住了:“你也过来了?”
“刚好在刘医生那儿。”顾君城往里面看了看,脚步却没动,只轻声道:“她睡了?”
容观止微微颔首:“对,”他转头看刘大夫:“你快过去看看吧,我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晕了,你说的药倒是都吃了。”
刘大夫本就和容观止认识很久了,一边抱怨着杀鸡焉用牛刀一边进去了。
容观止这才看向顾君城,道:“她病了没和你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君城忽然觉得面对容观止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低声应了一句,抬手示意的动作有点尴尬:“我能进去吗?”
“当然。”容观止也觉得这对话怎么听怎么诡异。
顾君城走进去看了顾语筠一眼,这才轻叹了口气退了出来:“她没和你说?”
容观止一头雾水,没来由地想起顾语筠之前支支吾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