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筠的公司什么情况,容观止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这也同样意味着,容观止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劝说大家,劝说股东和投资人接受这样的一次合作。
顾语筠知道这有多难,可是同样,容观止做到了。
“谢谢。”顾语筠真心实意道:“这个企划案我会先拿走,让大家做个心理准备。”
“好。”容观止笑了下,随口道:“哦对了,最近余诺病了。”
顾语筠怔住:“病了?”
“对。”容观止颔首:“听说在那里治不了,要转移出来去治疗,而且是转去七院,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达成了一致。”
顾语筠整个人几乎凛然:“最近我爸去那边了吗?”
“没听说。”容观止蹙眉。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顾语筠轻声道:“这样说吧,如果余诺是个能够放任我爸和我妈结婚也不闹事的性子,她就不会被关那么久。现在这个时候达成协议,怎么会呢?得是什么样的条件,余诺才会接受?”
“俞孟君升职了,你知道吧。”容观止淡淡道。
顾语筠眉头蹙紧:“你是说,我爸给了俞孟君前程,给了余诺自由,目的就是不让余诺这个隐患继
续呆在那里了。”
“但是我并不认为余诺会对俞孟君有太多感情,当年俞孟君刚出生的时候或许还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余诺都没怎么见过俞孟君,感情是怎么培养的?”容观止平静道。
顾语筠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了口气:“我爸这是在违法……”
“但是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余诺是被顾天成关进去的。”容观止提醒道,他顿了顿,在电脑里面搜了搜,倒是翻出来一则报道:“对了,你看看这个,今天私家侦探发现的。”
“女子当街伤人……”顾语筠念了一半,就敏锐地顿住了:“这是当年的余诺?”
容观止淡淡道:“内容是化名,但是看身形和长相,确实和年轻时的余诺很像。当年余诺当街伤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顾语筠浑身发冷:“如果是顾天成,可是这件事我妈都不知道……”
“余诺被关进去,你们也没有任何人意识到,如果当年这一切就是个设计好的局,就是为了让余诺被刺激,当街伤顾天成未遂呢?你要知道,余诺在此前可没有伤人倾向,更加没有神经病。”容观止沉声道。
当街捅伤顾天成未遂,然后被当做精神病
关进去。
这种情况下,顾天成根本就是一石二鸟。
顾语筠几乎要站起身了,半晌方才低声道:“我之前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余诺的档案都查不到,估计也是做过手脚的。”容观止沉声道。
顾语筠沉默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连指尖都跟着凉了几分:“我现在想想,将股份给了我妈的顾天成也真的很恐怖。”
他在家里有时候是个严父,有时候是个体贴的爱人,也有的时候是个沉默不语的决策者。
只是这么多的身份,没有任何一种是让人毛骨悚然的。
可是现在,顾语筠忽然觉得自己几乎看不清顾天成了。
“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搞定了俞孟君,可能就是告诉俞孟君,余诺其实是个罪犯吧。这样俞孟君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将这一切曝光出去了。”顾语筠轻声道。
容观止不置可否。
顾语筠沉默良久,这才叹了口气:“真可怕啊……”
“你打算怎么办?”
“我忽然不知道了……”顾语筠顿了顿,把玩着容观止修长的手指,轻声道:“在挖掘出更有力的证据之前,我应该什么都不会做了。总觉得这件事像是一个黑洞,挖掘得越深,就
越是没有什么好事。”
顾语筠苦笑着说出这番话时,容观止就静静看着她,良久方才轻叹了口气,摸了摸顾语筠的头:“要不你搬出来吧?”
顾语筠怔了怔。
“你在顾天成那边,我总觉得不放心,顾天成不敢怎么对伯母,也不会针对君城,但是对你不一样。”容观止温和道。
顾语筠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近期的事,许久方才道:“好。”
容观止一怔。
顾语筠轻轻笑了:“我说,好。”
容观止忍不住笑了:“我让人再去改装一下我们那两套房子,你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提。”
有点被这种情绪感染了,顾语筠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唇角:“你这是怎么了?都不像你了。”
“我很久以前就想邀请你同居了。”容观止挑挑眉:“这是得偿所愿。”
顾语筠终于闷笑出声:“你可别浪了。”
刚刚郁结的心思似乎也被扫清了,顾语筠呼出一口气,托着下巴感慨:“下一步我要做的就是回去和家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