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城显然不知道自家妹子已经换了个性子,犹自以为顾语筠在耍性子,摸了摸顾语筠的头,道:“容天邑在公司没少欺负你吧?”
刚刚他还在呢,容天邑都嚣张成那样,顾君城觉得不难想象。
“啊……其实还好,我和他交集不算多。”顾语筠说着,没忍住还是道:“刚刚哥你那番话真是帅炸了!”
顾君城一怔。
“真的哥,我最近也在想,容天邑对我实在是太不好了,我天天找他对他好,但是他根本不知道珍惜我,”顾语筠气哼哼道:“我以后要拼事业了,我再也不理他了!”
这番看似气话的话,倒是让顾君城微笑了起来,他宠溺地摸了摸顾语筠的头:“你啊,要是真能放下容天邑就好了,你说顾家什么给不起你?你偏偏要一个容天邑……”
顾语筠但笑不语,心说以后肯定不会了。
顾君城也没逼她,只道:“前段时间出差了,听说你去铸宸,是观止帮的忙?”
“啊对。”顾语筠应了一声。
“他和我是老朋友
了,如果不是因为……”顾君城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被吞回去了,只留下面上的遗憾,他沉默半晌方才道:“你在铸宸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观止照应。”
“好。”顾语筠心情复杂地点头,心说如果大哥你知道我已经和容观止达成了不可告人的金钱交易,不知道心底会怎么想。
顾君城本就不是个多话的性子,见顾语筠没开口的意思了,索性打开笔记本继续工作了起来。
车开的很稳,顾君城再次转头时,就见顾语筠的头一点一点,显然已经是睡着了。
顾君城怔了怔,低声让司机将空调开高了一些,这才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
他的这个小妹妹啊……真是让他怎么心疼都不够。
……
之前和梁景之他们那样闹了一闹,再回到公司时,顾语筠明显感觉自己的待遇不一样了。
梁景之虽然谈不上多么重用她,好在有案子的时候也会和顾语筠说一句了。
尤其是这次——
“顾语筠,”梁景之顿了顿,道:“这个事情下午合
作商要谈一下后续事宜,地点定在了十六楼会议室,你到时候来一起听。”
似乎是担心顾语筠有多余的想法,梁景之补充了一句:“容大少吩咐的。”
容大少……这个容观止还真是无处不在。
顾语筠在心底深深感慨,然后忙不迭地点头。
那次过后,容观止还没联系过她,两人保持着走廊碰面都要隔开三尺的关系,仿佛之前的暧昧也好,绑架也罢全部都不存在了,两人现在无非就是金钱交易的关系,双方心底都明镜,倒也是好事。
顾语筠这样想着,倒是没想到会议室里届时会是这样的光景。
容观止懒洋洋地坐在主位,面前甚至夸张地摆着偌大茶盘,看起来隆重而讲究,反正就是和这气氛不太搭配,而旁边的容天邑黑着脸,半晌方才咬牙道:“这家合作商之前也和我们一起运营过好几个项目了,为什么一定要清退?”
容观止就笑了下,点点头示意不远处的顾语筠:“刚好,顾小姐来了。顾小姐看过之前的基本陈年案
卷吧?对易天这家建筑工程合作商熟悉吗?”
顾语筠一怔。
这家易天工程她可是太熟悉了,之前看了好几个案子都是易天工程的。
她这人别的不说,就是记性真好,立刻点头应了:“啊,熟悉的,我看了好几个案子,我们公司最初不就是经常和易天工程合作吗?好几个案子都是他们那边出的,一个是工程做到一半,偏偏要求涨价,进度款我们都按期付了,可是人家主张情势变更,就是要求调价10 %,是真的很奇葩;还有一个案子是主体结构完工以后说什么都不封顶,后来人家还倒打一耙说我们违约……”
顾语筠谈起案子就有点止不住,然而再一看过去,容天邑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黑。
顾语筠怔了怔,慢慢收回了话音,小声问道:“不是问易天工程吗?”
容观止忍着笑,看了一眼旁边的容天邑,语气和善道:“二弟,这家金天是什么背景,我想你也是清楚的,二弟这样想保它,不知道又是为什么?”
寥寥
数语之间,顾语筠已经了然了。
敢情这被自己骂惨的公司是容天邑要力保的公司?
所以现在的自己是又被容观止当枪使了?
容观止让自己过来,无非就是为了在大家面前驳了容天邑的面子……偏偏用的还是自己的说辞。
顾语筠头疼得很。
果然,那天后来的会议上,几次顾语筠都感觉到容天邑的眼神飘了过来,相当不善。
她咽了口口水,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