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江萍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不见…”
顾慎之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冷不丁的，江萍又说了一句话：“贱人…你把那个贱人给我绑起来，顾浩钧就会回来了。”
“贱人是谁？”顾慎之问了一句。
“贱人当然是言卿那个小贱人了！慎之，你知道吗？你爸爸为了救那个贱人直接开车撞了我的腿。”江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从她的脸上流了下来。
江萍爱了顾浩钧半辈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顾浩钧会直接开车，朝着她撞了过来。
甚至没有半点儿犹豫。
她失去了她的腿。
是她最爱的男人，开车轧断了她的腿。
房间里头，很是安静。
风从外头吹进来。
簌簌的。
像是有人在哭。
“对了，你还要把于陈给挫骨扬灰。如果不是他…你爸爸怎么会知道…是我弄死了司念之呢？！”江萍的双眸，睁大了几分。
昔日勾魂摄魄的眼里，只有将人置之死地的恶毒。
“他知道了？”
“对啊，他怎么能够知道呢？我原本打算瞒着他一辈子的。”江萍唇角掀起
。
顾慎之的瞳孔一缩，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喉间一涩，他低声问道：“那言卿呢…她也知道了吗？”
江萍直到这会儿，才正眼看了眼顾慎之。
昔日那个模样隽秀的小少年，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他脸上的五官，是结合了顾浩钧和她的。这是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
直到这会儿，江萍才反应过来。从顾慎之进入这个房间到现在，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一句，关于她的伤势如何。
而现在，他第一反应，是问言卿那个小贱人。
这算是什么。
她唯一的儿子，爱上了司念之的女儿。
江萍有些想笑，终于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她笑得停不下来，整个病房里头，都是她的笑声。
等到终于笑够了，江萍才停了下来。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冷清的眉眼上。
唇角动了动。
“顾慎之。”江萍一字一句地叫着顾慎之的名字：“你爱上了她，是吧。”
用的是肯定句。
顾慎之的唇角动了动：“我爱她。”
江萍唇角的笑容僵住了，她收回了眼。有些神经质地攥着病床上的被子。
手里头的被子，松开，又攥紧。
“慎之，
你爱谁都可以。可是，你最不该爱的人，就是言卿。”
“这一切，她都知道啊。”
“你说，她会觉得恶心吗？”
顾慎之的唇角抿得死紧。
面容，变得惨白一片。
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顾慎之的手指，紧紧地捏着。他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匆匆就走。
男人的步子，又急又快。
像是在拼命逃脱着后面追赶着的什么。
江萍有生之年，见到顾慎之这样的模样，少之又少。特别是顾慎之成年以后，他脸上的神色，永远都是淡淡的。没有人能够猜到，他的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现在，却为了言卿…
“哈哈哈哈！”房间里头，传来了女人的笑声。
怪异又狰狞。
要泪顺着江萍的脸颊往下流。
“顾慎之，你以为你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吗？”
顾慎之的步子，停顿了一下。
江萍看着顾慎之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门被彻底地合上了。
站在门边的几个人，眼观鼻鼻观口，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看着她。”顾慎之说道。
众人下意识地回道
：“是的，少爷。”
“顾夫人夜会情夫。”
“今日，顾氏股价暴跌。”
“顾氏该如何面对这次的危机呢？”
言卿打开了电视，几乎每个电视里头跳出来的画面，全部都是和顾氏有关系。
由于昨天晚上江萍的消息，导致顾氏几乎在一瞬间，就受到了无数人的攻击。这所有的一切，实在是发生的太突然了。
就像是有预谋一般。
今天的顾宅，似乎格外的压抑。
大厅里头，几乎是每一个经过的佣人，都下意识地放低了脚步声。生怕，惊扰了什么。
言卿只看了一会儿电视，就把电视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