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赦之像只蝙蝠一般贴在有着青苔的破旧墙壁外,被他盯上的镇北侯府管事觉得背后发冷,缩了缩脖子:“最近上头风紧,要咱躲风头,这半个月就歇了吧!”
和他面对面站着的是个不到一米六的矮胖男人,那人听了这话,一对儿三白眼就吊起来了:“哎呀孙哥,我的好孙哥!那是我想歇就能歇的吗?老爷们要的紧啊,你不是没见过他们犯病,那是一刻都等不了!孙哥,咱都是自己人,你就悄悄跟弟弟说句实话,你那儿真就没点存货了?”
被称为孙哥的管事一口否定:“你别问我,我就负责管皮子的事儿,别的一概不知。”
“你呀,就是太谨慎,杀千刀的买卖干都干了,还怕那些小风险?”那人凑近孙管事,鬼鬼祟祟地扫了扫四周,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包裹,他把那包裹的口松了松,赫然是满满一袋小金裸子!
“我也不瞒你,这些都是东边蔡老爷赏的,弟弟我谁都没告诉,咱俩关系好,弟弟才想着有钱和你一起赚啊!”
孙哥赶紧捂住这个小包裹:“去他奶奶的,你手里要是有货,能想到我?”
他这话一出口,楚赦之就知道他已经心动了,那人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咱这些沾手的谁没藏过点儿东西?你嘬一点儿,我嘬一点儿,咱俩把攒下来的东西收一块儿,趁上面的不在转手一卖,一辈子的金裸子都挣出来了!”
孙哥显然陷入了挣扎中:“你跟老爷们打交道,没见过上头的手段,以前有个不听话的白皮子,惨的呦——我这见多了的都怕,不行不行,我还有儿子,不敢这么干。”
“孙哥啊,你说这话骗骗别人就得了,骗不过我。你要是没点想法,能偷着收这玩意儿?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晚了就出不了手了!”那人再接再厉:“上面的人走了快一个月,老爷们都急疯了!光一个姓蔡的就这样,那姓王的姓李的,全是金子啊!”
“我们干这行的人为的什么?不就是钱嘛!一个侯府的管事多少钱?一个跑腿牵线的多少钱?我们干得是杀头的买卖,可跟上头比起来呢?零头都没有!”那人苦口婆心地劝:“你要是怕暴露,咱俩找个人把脏水往他身上一泼——大家手都不干净,查谁都是一个准!”
“说句掏心窝子话,”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活儿你不干,有的是人想干,我要是找了别,那到时候被泼脏水的就不知是谁了,对吧?”
孙哥听出味儿了:“你威胁我?”
“弟弟不敢,”那人赔笑:“孙哥也替我想想吧,弟弟告诉您这事儿也是冒了风险的,您也知道上面的手段,要是去告我,弟弟就没命了!”
“你容我回去想想,好歹把我儿子安顿好。”孙哥转头就要走。
“这可不经想啊哥哥!”那人赶紧拉住孙管事的袖子:“钱我也不是白拿的,蔡老爷要得急,这袋咱俩四六分,我四你六,再加张白皮子一道儿送过去,老爷还有重酬!”
孙哥停下脚步,没头没尾地问了两个字:“多少?”
那人比了个手势:“还有三袋!”
“三七分,明晚我连货带人一起送到!”
“蔡老爷么”楚赦之看着达成合作狼狈为奸的二人,思索片刻,没有立即出手,跟在孙管事后面回了镇北侯府。
“抓小偷!有人偷了侯爷的东西!”
偷偷摸摸回来的孙管事和跟在他身后的楚赦之都惊了一下,不过是出去了一个多时辰,怎么府里的动静这么大?
不好!难道是赵靖柔听了九谏的话去找卫明玦被发现了?楚赦之隐匿身形,飞快地向莲台小筑赶去,镇北侯府的人本就只是维持表面和平,他们的警惕一旦超出限度,恐怕立刻就会对九谏出手!
“九谏师父,”一个青衣文士带着几名壮汉堵在了莲台小筑的门口:“深夜冒昧打扰本是不该,只是侯府刚才突然进了小偷,意图偷走重要物件,虽然没有成功,可偷窃者却没有抓到。我等奉命,不得不将所有房间都查一遍,排查可疑人员,还请师父配合,我等感激不尽。”
我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位置,微微皱眉,扬声道:“我等本是客人,配合搜查理所应当,只是小僧暂时不太方便,可否请先生在门外稍候?”
青衣文士完全不把里面的和尚当回事,手已经伸到了门环上:“九谏师父可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在下进去看看?”
“不用,”莲台小筑的大门被一只修长的手推开,楚赦之笑眯眯的脸出现在青衣文士面前:“九谏这个小和尚呀,大男人脱衣服还害羞不敢见人,敢问您是?”
青衣文士本怀疑小偷是楚赦之,这时见到他反而惊讶:“在下陶砚,是侯爷的门生,不知楚大侠怎么在此处?”
“我一直在此处与九谏下棋,”楚赦之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对了,陶先生不是要进来搜查吗,我等自是愿意配合,先生快请进!”
陶砚被他的一片坦荡震住了,疑心自己确实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