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静静开口,收敛一身戾气,径直朝着谢清漪望去,直勾勾盯着谢清漪的发腹部,猛然从袖中抽出了断剑,朝着谢清漪刺去。
谢清漪惊愕,云和此次进来,分明就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要和谢清漪同归于尽。
正当云和的匕首要触及谢清漪时,萧轻舸毫不犹豫的挡在了谢清漪身前,最让谢清漪震惊的是,萧轻舸的昆仑决明明就在手边,但萧轻舸没有丝毫拔剑相抗的意思。
萧轻舸牢牢挡住云和,眼神依旧熠熠生辉。
“云和,你随我出生入死多年,你我两人情同手足,对你出剑绝非君子所为,也枉顾君臣之礼,我便替清漪受了这一刀,还望你莫要继续执迷不悟。”
云和愣愣的看着萧轻舸,一寸长的匕首,径直插入了萧轻舸的胸膛。
鲜血慢慢渗出,渲染整个墨蓝色的锦袍一朵极目盛开的红莲花。
云和紧紧攥着剑柄的手松开,满脸惊愕的看着萧轻舸,不住的摇头。
“王爷,执迷不悟的人不是我,是您啊。”
云和踉跄着站起身,微微后退一步,伸手指向谢清漪,还未开口,眼泪就簌簌的掉了下来。
“王爷,一个容貌尽失,处处越俎代庖的罪臣之女,
怎么配让您如此对待,王爷您这是被猪油蒙了心,被沙尘封了眼,误入歧途走火入魔了。”
云和看着萧轻舸和谢清漪,不住的摇头,满脸痛惜。
谢清漪捂住萧轻舸的伤口,眼睛一片模糊,几乎看到了伤口贯穿后的模样,来不及多训斥云和,谢清漪扯着嗓子去唤太医,声音掺着颤音,甚至都变了声调。
额头上隐隐有冷汗掉落,谢清漪如芒在背,腹部也隐隐传来刺痛,无一不告诉着谢清漪,眼前的云和是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比太医和内侍先冲进来的是宫城守卫,他们手里的刀剑齐刷刷对准云和。
眼下的情形,压根不需要任何人的解释,云和带刀入殿,无论蓄意对谁下手,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谢清漪抬眸盯着面如土色的云和看过去,伸手指着云和,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把他带下去,快。”
即便此时此刻,谢清漪也十分清楚云和在萧轻舸心中的分量,并没有直接下令把云和关押起来,或者处死,只是带着颤音轻喊。
不出谢清漪所料,谢清漪的话还未说完,萧轻舸伸手制止了谢清漪的手臂,虚弱的对着云和抬头,轻轻摇头。
“让他离开。”
谢清漪眉头立刻蹙在一起,眼眸中多了一丝痛楚。
“王爷,云和蓄意行凶,和王爷是撕破了脸皮,只怕此生都没有办法再同处于一个阵营里,王爷这样做无意于放虎归山,给逆贼添虎翼。”
谢清漪口中的逆贼自然指的是肃金财,谢清漪揽着萧轻舸的手臂,就是让他细细思量着,更何况谢清漪心里清楚,此番云和这样进来,压根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
但萧轻舸一意孤行,推开了谢清漪的手臂,声音依旧坚定。
“云和,你走吧,你我相识一场,我从你身上也获益良多,其中所学绝对比今日这一刀多的多,你我君臣一场,我绝对不会对你发难。”
萧轻舸的嘴唇已然发紫,谢清漪握着萧轻舸的手臂微微颤抖,眼珠不自觉掉下来,甚至于谢清漪都没有意识。
“你居然在刀刃上下毒,云和,你好歹毒的心。”
谢清漪抽着气恶骂,忽然看见萧轻舸昏厥了过去,匆匆赶来的太医急忙上前搭脉。
在一片混乱之中,云和仍旧木木呆呆站在原地,当云和注意到谢清漪投射来的视线后,怅然失神的开口。
“是九州草。”
有了确切的毒药名字,太医要施救自然是事半
功倍。
谢清漪本意要等萧轻舸有了好转再放云和离开,可细下一想,径直对着守卫摆手。
“把云将军带出去,王爷说要放他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谢清漪冷着声音开口,看着云和一脸惆怅的转身,步步潦倒的抬腿离开。
云和一身落寞的背影,就是谢清漪最好的解药。
所谓杀人诛心,摧毁一个人的信仰,远远比在对方身上插刀子舒适的多。
谢清漪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一道门槛之隔是一众太医围在床榻边,商议着如何才能将匕首拔出来。
阵阵和风吹过来,并没有冷冽入骨的寒意。
耳边轻轻的杜鹃啼叫,无一不在告诉着谢清漪,春日收尾,夏日将近。
谢清漪也不知道自己在长宁殿门口站了多长时间,一直等到暮色将近,绿莹裹了厚厚的袍子,特意从内廷过来。
“听闻内侍们说,王妃在门口站了一整天,滴水不进,连椅子也不肯坐,我实在是心忧不已。”
当看见绿莹削弱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