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若是舅舅真的有事,本王怎么会瞒着你呢?”
萧轻舸躲闪着谢清漪的视线,有些手足无措,强自欢笑对着谢清漪开口。
谢清漪眼底一片哀戚,满面悲容。
如今箭在弦上,谢清漪不得不和萧轻舸怒目相对。
“阿舸,你若真当我是谢家的子孙,就应该告诉我实情,好让我和苏贼还有萧秉玉做最后的死战。”
萧轻舸垂头丧气,他清楚,谢清漪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无论萧轻舸再怎么掩饰,也是盖不过的。
“舅舅在出征之前就身染重病,只是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谋士,一直强撑着不肯退下,小结巴,你出现之后,舅舅他是真的高兴,觉得不枉这一生。”
萧轻舸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看谢清漪的眼睛。
忽而听见谢清漪悲怆的一生哭泣,萧轻舸急忙快步走到谢清漪身边,伸手紧紧揽住谢清漪的肩膀,声音格外柔和。
“小结巴,就算舅舅走了,你也还有我,还有我们一同打下的江山,这正是舅舅想要看见的。”
萧轻舸字字滴血,虽然不能和谢清漪感同身受,可萧轻舸也曾痛失过亲人,知道此刻谢清漪最需要的是什么。
谢清漪趴在萧轻舸的膝头上,呜咽抽泣一阵,猛然抬头对上萧轻舸的视线,目光冰冷几分。
“阿舸,你不该瞒我的,若是我,又怎么会让身染重病的舅舅,独身前往边境苦寒之地,萧轻舸,你怎么舍得?”
面对谢清漪的责怪,萧轻舸并没有丝毫的不痛快,他能明白谢清漪的心情,只是继续温柔着开口。
“这件事的确是我的不对,我一定会亲自迎回舅舅的尸骨。”
没有萧轻舸意料之中的释然,谢清漪仍旧一脸悲怆的摇了摇头。
“没有用的,萧轻舸,徒劳无功的事不做也罢。”
谢清漪缓缓起身,挣脱开了萧轻舸的肩膀,满目悲戚缓缓走出石亭。
茭白进来奉茶的时候,谢清漪仍旧一人呆坐在窗户前,面无表情的呆望着池塘里的莲花。
“坊主,王爷让我来问您一声,晚饭要在哪里用?”
茭白小心翼翼的开口,谢清漪仍旧没回应,茭白看得心疼,忍不住多说几句话。
“我知道坊主在生王爷的气,可若是坊主和王爷的身份互换,坊主未必能比王爷做的更好,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王爷?”
茭白于心不忍,缓步走到谢清漪身后,朝
着谢清漪的方向看去,两朵并蒂红莲互相依偎着,在晚风徐徐中摇曳飘动。
主仆两人沉默良久,谢清漪哑着嗓子忽然开口。
“茭白,无论明日王爷来到这里做什么,你都不能对着王爷拔剑相向,明白吗?”
茭白被谢清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说得一愣,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时间一长,茭白也看得见萧轻舸身上的闪光点,自认为萧轻舸是个值得谢清漪托付下半生的人。
即便萧轻舸真的有色心,也是人之常情。
茭白蹦蹦跳跳的出去,满脸欢喜。
风长歌三人都静默在门口,看见茭白如此欢喜,还一位谢清漪终于想通了,却不想茭白如此解释一番。
风长歌和茭白相视一笑,同时不怀好意的笑出来。
“我早就知道,坊主是不会真的生王爷的气的,毕竟坊主为王爷做了这么多。”
风长歌洋洋得意的开口,一旁的阮烟罗忍不住打断风长歌的妄想。
“这话也不对,坊主一心要为谢府报仇,要洗雪谢府的冤情,当初委身于王爷,实在是无奈之选,两人是日久生情。”
阮烟罗分析的很有道理,一时四人都跟着静默下来,茭白回身看了
一眼谢清漪的房门,心口叹气。
“无论如何,两人能摒弃前嫌,就都还是好的。”
茭白欢欢喜喜的开口,风长歌和月姬也跟着附和,毕竟萧轻舸和谢清漪的状态一直都是琴瑟和鸣。
阮烟罗跟在三人身后,望着欢欢喜喜的三人,又看看谢清漪的房门,心中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二日的暴风雨,远比四人想象中的更凶猛一些。
萧轻舸提着昆仑决来到谢清漪的门前,怒气冲冲的抬脚就要踹上门去。
可萧轻舸轻抬脚,却猛然看见朱红色大门徐徐打开。
谢清漪从容镇定面无表情站在萧轻舸面前。
罪魁祸首如此淡然,萧轻舸心口的怒气不减反增,嗓引也拔高了几个分贝。
“谢清漪,是你告诉萧秉玉,我对文茵若水一见钟情,用三竹令牌为聘礼,对文茵若水提亲,对吗?”
萧轻舸咬牙切齿的发问,初次听到颜宇如此对着萧轻舸解释的时候,萧轻舸的确是一句话都不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