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段距离，谢清漪和萧轻舸看得不是很真切。
可芮妙仪假摔，是板上钉钉的事。
两人看着，旋即转头相视一笑，目光接触，都是一片祥和。
苏慕青并不关心芮妙仪的死活，招呼着金财送侧夫人回绣水阁，自己快步朝着的望云楼走过来。
萧轻舸也打算躲避，自顾自坐定，自己给自己斟茶。
谢清漪蹙了眉头，朝着门口走去，还不忘叮嘱茭白。
“看好九王爷，别让他下去。”
虽然明知茭白不是萧轻舸的对手，但谢清漪还是下了这样的命令。
谢清漪下了楼，正看见伫立在门口，犹豫不决的苏慕青。
“我把你喊过来，是想告诉你，令牌不在我手上，当初我为了投诚，把它交给了九王。”
谢清漪弯着嘴角，徐徐开口，隔着层层红色的布帘，声音愈发缥缈。
一步步朝着萧轻舸走来，门窗都是大开，清风吹拂，谢清漪一身舞衣，但右手捏着银镖，手掌大小，可以牢牢藏进手心里。
看到谢清漪脸上怪诞的笑容，苏慕青轻轻蹙眉。
伸手扶开一层薄纱，西域穗香以味道清甜安睡闻名，面前的谢清漪竟随着清风翩翩起舞。
苏慕青不是歌舞行家，也从不欣赏伶人舞姿。
他心里
只有权势，认为这些下等技艺不过是拿来取笑逗乐的，最多也是迎合房事。
可谢清漪手中无剑的时候，一起一伏都显得身姿斐然。
绕着红纱转了几个圈，苏慕青看到谢清漪是光着脚的，所以踩在地面上无声。
窗户外芮妙仪的吵闹声更响了一些，苏慕青毫不理会，只是隔着层层红纱去看谢清漪。
又旋了几个来回，人影背对着苏慕青，手臂抵着苏慕青的肩膀，声音柔和了许多，和当年两人恩爱情浓时很像。
“慕青哥哥，虽然没了令牌，但我还有另一样东西可以给你。”
清脆声音徐徐而来，红纱缥缈，垂到鼻翼，带着甜香的味道。
苏慕青眼眸迷离片刻。
谢清漪伸了手，银镖和苏慕青也只有一寸之隔。
偏偏此时芮妙仪推了门进来，尽管金财一力拦着，但挡不住芮妙仪毫不顾忌仪容，摆了泼妇的架势闯进来。
谢清漪受了惊吓，整个人歪倒下来。
苏慕青是下意识去扶的，女人侧着面颊，只能看见完好无损的左面。
也曾经是魂牵梦萦的模样。
两人一时愣住，挣扎在门口的芮妙仪瞬间就瘫了下去，捶着地大哭，如同泪人一般大骂谢清漪。
“你都已经是个死尸了，居然还敢来
和我争慕青哥哥，你这个贱女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芮妙仪狰狞着开口，身边的人都听不懂她的意思。
但苏慕青和谢清漪明白，眼看着芮妙仪马上就要指名道姓。
谢清漪立刻出言呵斥。
于两人而言，走漏了风声，也不过是让身边的仆役全部闭嘴灭口而已，可谢清漪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谢清漪痛失过亲人，明白其中的难处。
“放肆，你口口声声辱骂相国的嫡妻，我大齐的功臣，苏府的恩人，你要把相爷的脸面置于何地。”
谢清漪冷冷开口，让芮妙仪回了神。
但面前的泼妇似乎攒足了力气，缓缓起身径直朝着谢清漪走过来，来不及躲闪，眼看着芮妙仪一巴掌就要扇上来。
从前谢清漪是谢府千金，芮妙仪什么也不敢做，只是如今，丹砂只不过是一个身份微微贵重的乐女而已。
但苏慕青拽住了芮妙仪的手腕。
“回你的绣水阁，今天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芮妙仪瞪圆了眼睛，大抵是从未想过，苏慕青居然会为谢清漪说话，芮妙仪眼泪掉个不停，哑着嗓子骂苏慕青忘恩负义。
“她是个妖精，毁了容的妖精，你居然还这样护着她，你心里有我半分的位置吗？
慕青哥哥，我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当初我在谢清漪面前说了你多少好话，谢清漪说的每句关于你的话，我都牢牢记着回头再告诉你。”
苏慕青皱了眉头，眼下的闹剧必须尽快停止。
尤其是芮妙仪如同怨妇一般喋喋不休，很容易让身边的仆役都知道苏慕青的不择手段和难以启齿的往昔。
脸色愈发阴沉难堪，扫了谢清漪一眼，对方面上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苏慕青只得自己出言喝停了芮妙仪。
“立刻滚出望云楼，难道你想下辈子都独处空房吗？”
芮妙仪瞬间哑了嗓子，看向苏慕青的视线愣怔的，似乎不敢相信苏慕青究竟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哑着嗓子开口缓和。
“慕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