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秉玉嗤笑着看向苏慕青。
苏慕青为人狡诈,从前对谢家毕恭毕敬,而后翻脸不认人,杀的谢家血流成河。
萧秉玉挑眉看向苏慕青。
“可你告诉朕,你去乱葬岗检查过谢清漪的尸首,连你刻意留在她手上的刀痕都清晰可见。”
苏慕青整个跪拜在金砖之上,冰凉的地面渗入肺腑。
但他一步都不敢退,只能继续战战兢兢回答。
“谢清漪的尸首委实被砍的不像个样子,根本不是全尸,手腕上的刀痕不计其数,臣一时有失也是有的。”
耳边萧秉玉的笑声更大了些。
萧秉玉喜怒无常脾气古怪,且生平最讨厌别人琢磨他的心思。
但主君是苏慕青自己选的,当初明知萧
秉玉不是良主,可苏慕青义无反顾,一个德行有亏能力不济的君主,才能让自己成为当朝一品权臣。
萧秉玉摸着手上的暖玉,徐徐开口。
“一个罪臣之女,侥幸活下来,她居然还会留在望京,在杀父仇人面前献舞,苏相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慕青低头扣在金殿之上,声音阴沉着开口。
“请陛下赐死乐女丹砂。”
萧秉玉眼底出现一抹狠厉。
苏慕青接连重复数次,甚至逼迫着萧秉玉下旨处死谢清漪。
萧秉玉的声音愈发冰凉。
“相国空口无凭,让朕杀死一个无辜之人,可相国阻拦军情的罪名,证据确凿,朕又该如何处置?”
舞女刺杀是苏慕青的提议,
萧秉玉是思踱了许久才点头,现在边境战乱,朝中能带兵的只有谢长恩和萧轻舸。
萧轻舸又是皇身,功高盖主早有先例,萧秉玉不想用他。
事关谢长恩的生死,萧秉玉一直犹豫不定。
可苏慕青居然大胆到勾结内侍,把军报拦截下来,瞒着萧秉玉给舞姬留下刺杀的时间。
萧秉玉眼眸欲深,满眼都是暴戾。
“苏爱卿为朕的肱股之臣,理应为朕分忧,而不是和愚钝妇人一般,字字句句威胁于朕。”
现在苏慕青独揽大权,暗地里有个敌手帮萧秉玉盯着苏慕青,萧秉玉自然乐得自在。
萧秉玉挥了下袖子,将案上的折子径直扔下来,甩到苏慕青脚下。
“芮妙仪的问安的折
子都递到了朕的案前,她的意思苏爱卿比朕更明白,相国府才刚新丧又遇新欢,是常人难以碰的上的福气啊。”
萧秉玉转身坐会桌案前,从上而下审视着苏慕青,嘴角噙着冷笑。
弯腰捡起地上的折子,苏慕青捡起折子,展开翻看几眼,手指轻颤,旋即跪了下来。
“陛下明鉴,芮氏所言不过妇人愚见,并非苏氏一族的本意。”
萧秉玉一向喜怒无常,赏罚无道,苏慕青只觉锋芒在背,手指抖得厉害。
良久之后,台上传来一声轻笑。
还没等苏慕青出内廷,苏相国迎娶妾室芮妙仪的喜事,已经传遍整个望京。
一贯四处拈花惹草的萧轻舸也摇着头。
围在谢清漪身后来回
乱转,无限唏嘘的感慨。
“发妻尸骨未寒,老丈人家门口的鲜血未干,苏相国迎亲那日的鞭炮渣子还没扫干净,如今新人就又要进门了。”
谢清漪手里拿着鱼食,发绿的水面挺立着两株红莲。
荷叶的翠香涌入鼻腔,让人出奇的心境。
即便身后是一直在阴阳怪气的萧轻舸,谢清漪也没有生气或是着急。
可萧轻舸却沉不住气,捏着下巴,一脸好奇的靠近谢清漪。
“或许这个苏慕青是个貔貅,舍不得自家的红蜡烛,要把上次婚事的摆件多用几次才甘心,你以身相许的时候,发现他这个抠门的毛病了吗?”
萧轻舸说的认真,仿佛真的在为谢清漪着想。
“啪”
响声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