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跟自己说话的少年转过头来。
发现对方刚才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医生抿了抿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扎着吊瓶的手,伸手一指,如实答道:
“这个,不舒服。”
异物刺进皮肤里的感觉,不舒服。
被绷带束缚的感觉,不舒服。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不舒服。
心口上贴着的东西,不舒服。
四四方方的空间,不舒服。
继而,少年又抬手指了一下旁边的监护仪:
“吵。”
奇怪的声音,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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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字如金,但是还是能听出语气中平静的嫌弃。
平静的嫌弃?
心里这般想着的医生看了一眼神情淡淡的云闲鹤,只觉得真是见鬼。
明明笑得这么温和,怎么反倒比以前那种明面乖巧、却处处给他挖坑的人看起来更有压力?
不等医生继续问话,少年转头看向一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紧皱着眉盯着自己的小男孩。
他尽量在这个弱小、年轻的人类面前放缓声音,免得吓到对方:
“你方才,是在叫我吗?”
很轻的声音。
微哑、温和,如穿林的风、山间泉,好听的甚至让人恍惚间会以为是幻觉。
但柯南确确实实听到了这句话。
这下子麻烦大了。
抓住关键点的医生仔细询问了云闲鹤一些问题,而后皱着眉翻看前不久给对方做的一系列检查报告。
头部并没有受创的迹象啊……
如果思绪能具象化,这位医生脑子里杂乱的线条都能缠出一个黑洞来。
少年模样的人看着不断叹气的医生,微微垂下眸子。
好繁杂的思绪。
好奇怪。
心跳有些乱……头疼……
有些累,想睡觉。
最终,找不出原因的医生长叹了一口气,成功让在场的几人心都揪了起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
最后还是年龄最大、看起来更稳重的目暮先开了口。
医生合上了那堆厚厚的病历夹,语气沉重:
“初步判断,病人应该是失忆了,但生活常识还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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