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正当小闲鹤想像往常一样跟对方告别的时候,就听到墙上的人用闷闷的语气问:
【“闲鹤,你一定要跳级吗?”】
【“嗯。”】
听到对方平淡回答的喻灯年皱眉笑了笑:
【“果然你还是老样子,这样的话去新的学校会被欺负的。”】
【“不会,我会保护自己的。”】
【“唔,你要是被欺负了记得叫我!我会帮你打回去的!”】
墙头上的人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
在看到街角转过来的身着长衫的人时,喻灯年快速的跟云闲鹤说了一句:
【“你要是转学了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哦!就这样!”】
幼年的云闲鹤看着火急火燎跑掉的人微歪了歪头。
站在他身边的云闲鹤倒是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那个时候的他完全看不懂这个总是跟在自己后面的人。
对方是有名的孩子王,在他转过来之前,身后总是跟着一群小伙伴。
直到两人第一次在小学相遇。
不愿意跟对方打架的云闲鹤展示了一下自己徒手劈石头的技能,成功吓退了一众小朋友。
两人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朋友关系——喻灯年对云闲鹤单方面的崇拜。
再到后来,
因为他表现出的强大的学习天赋,被老师看重。
那些尚且不会控制自己喜怒哀乐情绪的小孩子,
当他们明晃晃的将厌恶展示在云闲鹤面前时,
是喻灯年出手,直接把那个喊云闲鹤为怪物的人揍了一顿。
【“你这家伙,明明这么强……不过没关系!从今以后我保护你!”】
那天也是这样的时间点,
夕阳的余晖染在对方火红的头发上,像是火苗一样点燃了云闲鹤心底的什么东西。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也跟先生给予他的感情不一样。
「朋友」
喻灯年教给云闲鹤的,那个最纯真的年纪里最纯粹的词汇。
是了,他们是朋友。
后来、……后来发生什么了?
在云闲鹤跳级之前,喻灯年搬家了。
平日里就算跟人打架手臂骨折都不带吭一声的人,罕见的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闲鹤……呜呜呜!
你、咳咳!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你这家伙,不要学那么快,等等我,我一定…呜呜……一定能赶上你!
呜呜呜呜!赶不上!考试太难了!呜呜呜!”】
喻灯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被对方抓住手的人想起今天小测发下来的成绩。
好像除了与冒险家这一职业有关的卷子,剩下的喻灯年都没及格、
彼时还不会安慰人的幼年云闲鹤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要加油,一定会追上来的。灯年你一定会成为非常厉害的冒险家!”】
【“呜呜呜呜!好兄弟!”】
“哈哈哈哈……”
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的云闲鹤皱眉笑出了声,似是看到什么别扭的事情。
他看着从前的自己跟对方交换了所谓的‘信物’——自己被喻灯年拽着去海边玩时,捡到的石头。
擦干眼泪的喻灯年在熹微的辰光里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朝着他用力挥了挥手:
【“喂!闲鹤!假以时日,我一定会变得比你还强!我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冒险家!”】
对方没有提出「勇者」这个头衔,因为他清楚的自知不会成功。
勇者笑着也朝对方摆了摆手,唇角的笑意却在对方远走的背影里逐渐隐没。
眼前的画面如被狂风吹过的沙块般分崩离析。
定神的勇者发现自己站在了中央城的冒险家协会门前。
周围的人不断吹捧着他的事迹,夸得天花乱坠。
一转头,在人群中看见了那抹艳丽的红色。
早已成为冒险家的喻灯年混在那群崇拜者里,似是没有开口叫他的打算。
直到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
对方的眼睛一亮,露出和儿时一样标志性的笑容,兴奋的挥了挥手。
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被对方制成项链挂在胸口。
上面刻着冒险家排行榜第一的冒险小队的标志。
被围堵在这里、被迫演讲的勇者露出了这个上午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朝着对方狡黠的眨了下眼睛,无声念了一句:
“恭喜你成为了最厉害的冒险家,灯年队长。”
接收到这一条夸奖的人举着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心口,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