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两兄弟终于走了,老夫人长吁一声,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好看。她揉揉太阳穴,今天的事,不能让霍隽峯知道,否则,她做的这一切就白费了。
她轻声唤宋思:“小宋,你扶我起来。”
宋思忙伸手扶起她的胳膊,刚才的事,宋思只听得云里雾里,猜不透贺家兄弟和霍隽峯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又什么骨血,同宗听得她一头雾水。
不过,老夫人能答应放过他们,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扶我上楼休息。”
宋思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慢慢地踏上台阶。宋思能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她鲜少如此生气。就连当初被江芯利用,被杨一帆绑架,她也未曾这么失态。
“您小心点。”
老太太挤出一丝笑意,点点头。
她对宋思现在是一百个放心,毕竟经历那么多,宋思和霍隽峯依旧还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感情毋庸置疑,前段日子传出长源要破产的消息,宋思未曾动摇,足见她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宋思将老太太扶进了卧室,她躺在床上,觉得舒服多了。
“老夫人,别为他两人生气了,伤了身体不值得。”
她如是安慰,老太太不觉心情好了些,露
出一丝笑意:“小宋,你帮我把第二个抽屉里的木盒子拿过来。”
宋思打开抽屉,拿出那只原木色的盒子,它已经旧影斑斑,有些年头了。看样子老太太对它很珍视,说明里面装的东西很重要。
宋思将盒子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老夫人,给。”
她接过盒子,轻轻地打开,便见一条普通的银色项链静静地躺在里面。没有复杂的装饰,只是有一枚水滴形的挂坠点缀。
老太太满眼慈爱地将它托在掌心,眼底不觉红了。
宋思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在一旁默默相陪。
半晌,老太太把项链握在掌心,抬眼之际,眼泪已经打湿了眼眶。
“这是我女儿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她的眼中荡着幸福的泪花,看宋思的眼神更加和蔼可亲。老太太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它放进盒子里,轻轻地盖上。
宋思知道今天的事,让她想起自己的女儿,此时睹物思人更伤心。
“我女儿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从未让我操心。唯独婚姻大事,半点不听劝,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宋思心一惊,不解地望着老夫人,难道霍隽峯的父母的事另有隐情?
“其实,峯峯本姓贺,是江城贺家的长孙。刚才那两人是他的二伯和三伯,也是两个无耻的人。”
宋思大为震惊,难怪刚才他们说话阴阳怪气的,说什么霍隽峯是贺家的骨血,好歹放他们一马,原来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苦涩地笑了笑:“你说就那样的人家,怎么能嫁进去?我一开始就告诫她,贺家这摊浑水趟不得,贺家家大业大,背景复杂。贺庆云太过心软,纵容两个弟弟为所欲为,总有一天要出事。”
“呵。果不其然,最后,他那两个弟弟连同外人,一起整垮了自己家的产业。”
宋思此时算是明白了,不管霍隽峯究竟为何和贺家断了关系,追究原因不过是因为贺家的家产问题。
她记得,霍隽峯父母是车祸而亡的,如今想来,细思极恐
她的脸色顿时苍白,惊恐地看着老太太,想从她眼中探得一丝线索。
老太太揉揉太阳穴,把盒子递给宋思,“我觉得当初我要是坚决一些,就不会有今天的结局。所以,在隽峯的事上,我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每一个决定都会深思熟虑。”
她握住宋思手的手,连带那只盒子一起紧紧地抓牢。
“我不想让峯峯重蹈覆辙,小宋,你必须帮我。”
宋思错愕地望着她:“我,我要怎么做?”
“今天的事,不能告诉峯峯,贺家的烂摊子,我不想峯峯掺和其中。还有,你要尽快和他结婚,有个家,让他收收心。”
宋思明白她的意思,她不希望霍隽峯生活在阴暗的贺家,更不想他在父母的阴影中继续。
“他这些年生活太苦,小宋,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护他周全。”
宋思不知为何心漏了一拍,总觉得老夫人的话中有话,可又想不出是何意思。以霍隽峯如今在江城的地位,何人敢轻易招惹。
她也许是多虑了。
宋思安慰地说:“老夫人,隽峯做事有分寸的,再说,他也是有能耐的人,您就放心吧。我知道,您不想他和贺家扯上关系,这点我明白。”
可她的话说得好严重,仿佛霍隽峯背后有强大的敌人在窥视一般。
老太太重重叹息一声,无奈摇摇头:“年轻人,果真是年轻不知所畏。”
他的身份如今曝光,想轻易地躲避那些是非,怕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