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离离枯草,也有做了永别的人,有黄泉之下,有死不瞑目。
有着一道小小的可以说是粗糙的墓碑。
有着一个草草堆砌出来的土包,这就是这人死后的永久的居所了。
叶馨然站在这个坟包面前,久久的只没有任何的言语,却听见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然后不时又有其他人匆匆走过的脚步。
这里说成是乱葬岗也好,是一个贫贱之民,死后的居所也好。
“你大叔的日子我已经定好了,就在这天吧。还做什么头七啊?这人死了就已经死了,不管你什么七什么的都没有什么意义的,听我的孩子别哭了啊,赶紧走吧!”
那孩子听起来还很小,说不定连初中都还没毕业,穿着松松垮垮不成样子的校服,一头头发枯黄的就和这里的坟头草一样,路过叶馨然身边的时候,那双眼睛肿得就和桃子一般。
仍然是这里的殡葬负责人还拉着那孩子的肩膀,手里面又提着那个诺大的又笨重无比的书包,一边说一边叹气:
“说你别哭了,你大叔要活着也不想看见你这样了是不?”
“齐住,你听见了吗?人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现在在哪里呀?是不是也发现到头来都是一
场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有好多,你最后还是像个倒霉鬼一样的,就死了吧?”
她原本想着要不要带一些东西过来,但最后想着还是算了吧,自己的下一口饭都不知道在哪里吃。
只站在这个孤独的坟包面前,就好像看着未来以后她的将来。
“那就这样了吧啊,姑娘你在这儿看看就得了,该缴的钱也找完了,我也就不催你,你有空了就过来看看,没空呢我们也就理解的。”
那个负责人把那小孩送完以后见到叶馨然,这年轻姑娘还站在这儿,于是又走上前来说了几句话,赶紧的又走了,他的生意和客户可多了去了。
走出了这里的一片藏尸地,她举目四望只觉得到处都是灰茫茫的一片。
这里只有一路公交车可以坐着直达城市,但发车的时间却很长,刚刚她看见有一辆车开过去,现在至少还得等半个小时。
这个公交车的路牌都已经带着一些年月的味道,上面被附上了好多的尘土,也没有环卫工人来清扫。
在公交车站等待的那椅子上,都已经堆了有好几个直接那样厚的尘土,一些缝里面,甚至还长出了野草。
这回这个公交左等右等都不来,她索性无事
就在这车站的周围四处溜达。
又有一阵春风从耳畔吹过,这里是郊外也是草长莺飞的时节,看来有很多野花都已经蓬勃地盛开在路边了。
“齐住你看见没有?这里是不是有一根草也像你一样这么蛮横而任性的生长着,最后被我这样一把就能够连根拔起,什么都不剩下?”
她像是对着空气那样自言自语说话间便,随意的伸手狠狠的抓住了一把野草,便拔了起来。
拿到了鼻子边上,闭上眼睛认真的闻闻,还能够嗅到那一股泥土清新而芬芳的味道。
远方已经传来了公交车驰骋在路面上的声音,不过她已经不想要去搭车了。
因为也不知道是忙忙中命运的安排,还是其他的什么,刚才她在这里随便溜达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居然在野草地深处还躺着一条铁轨。
“请问这条铁路还在使用吗?还会不会有火车开过来?”
她在这里站了好久,才终于见到有一个背着背篓的,看起来像是农民一样的大伯从这里走过。
那个大伯听到这问话以后似乎还不太清楚,于是叶馨然又大声的喊了好几遍后者才终于缓缓的回答道:
“好像是有的,你等一等。”
不过这里又没有火车
站,她手里面很明显也没有火车票,又能够等什么呢?
这个问题是等这个老农民走了很久很久的路以后,忽然一下子在脑子里面想到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走了,这铁路有好几公里远,再想要回头去看看,恐怕都已经来不及了。
而那时候叶馨然也已经把自己的身体交付在这一段破败的铁轨上,有好几个小时。
虽然不知道那辆火车什么时候才来,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根本就不会迟到。
这个地方躺着真是好舒服啊。
“有很暖的风,在你的身体和脸上轻轻地吹拂,就好像情人的手,在脸上轻轻的抚摸。”
“我的旁边就是这些大把大把的枯草还有野花,现在正是春天,万物都有着勃勃生机,努力的向上伸长,但你却已经死了。”
她发现自己在齐住那个男人死后,身体里面忽然多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又无处安放的诗意,如果不把这些情绪吐露出来,就觉得好像有什么憋着。
“好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如果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