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她承认,小时候,沈知书对她真的太好了。
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留,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往她嘴巴里送。
可是宋声声也怕极了噩梦变成现实,过了会儿,她小声地说:“我…不是故意要躲你,就是有家室的人,确实不方便再和…你如从前那么无话不说。”
她说的很委婉。
意思却很清晰。
沈知书了然般笑了下,尽管早就在意料之中,也没想到她这么无情。
他笑着,“嗯。”
然后很淡地问了句:“听说你以后想去留学?”
宋声声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的,她迟疑了两秒,点了点头:“嗯。”
沈知书生了双温润的眼睛,静静看着她,毫无压迫感,他说:“有要用到的书,可以随时找我。”
他当然不是听说的。
钱可以做很多事。
买通家境贫困的穷学生,帮忙稍稍“照看”一二,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沈知书每个月的补贴,其实没多少钱。
只是他看着一团和气,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胆子却很大。
踩在违法的线上,赚了一些钱。
他本身没有什么物欲,除了必须吃穿用上必须要花的,其他地方基本用不到什么钱。
剩下来的那些足够沈知书买通一个“钉子”。
像另外一双眼睛似的盯着她。
沈知书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感是不太正常的,是有些病态了的感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始终觉得宋声声就是他身体里缺了的那根肋骨,迟早都该融在他的血里。
他和她才是天生的一对。
其实让沈知书意外的是,她竟然想要去留学。
沈知书很清楚,她骨子里的惰性。
能利用别人就做成的事情,她总是不大情愿自己去做。
尝不到甜头就跑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上进呢?
从和他断了联系之后。
不肯再给他写信,也没有再诉苦。
有的只是不动声色的疏远。
沈知书不需要她上进,甚至希望她永远是小水村里,笨拙的、有点愚蠢、有点微不足道恶毒的那个她。
蠢蠢的、坏坏的她不会被很多人喜欢。
只会被那些人言不由衷的讨厌。
她被人讨厌是再好不过了。
永远不会有人发现她有多么可爱、多么值得被爱、多么的生动。
沈知书对傅城的恨意,是经年久月,绵里藏针一般的恨。
他并不嫉妒傅城。
因为傅城得到过的,他自己也能抢回来。
从身到心。
从她的所有,到那个在她肚子里出生的孩子。
他会一点点清洗掉傅城在她身上留下来的痕迹,清洗的彻彻底底。
沈知书的手又开始发颤。
每次情绪浓烈时,他的手指总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待他渐渐平静。
他转身往外去,面无表情,不复笑脸。
沈知书去了首都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他知道,她的母亲这两天住在病房里。
这件事。
他也是从霍教授的口中知道的。
沈知书也得看看霍家人到底想做什么,如果这个时候能把她带走。
自然最好。
如果她不愿意。
沈知书也有办法。
他对她总有不忍,但是如果能尽快的得到她,必要的时候,他是舍得摧毁她的。
一个身败名裂的人。
在国内是很难安静的生活下去,只会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