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色朦胧。
谢晚棠在办公室连续熬了好几个大夜设计秋装新款,修修改改终于完工。
精神彻底放松下来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头重脚轻,一阵眩晕,整个人控制不住朝后栽去。
失去意识前,谢晚棠瞥到桌上完好的盒饭。
午饭晚饭都没吃。
饿晕了。
……
在后脑勺一跳一跳的涨痛刺激下,谢晚棠缓慢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土黄色泥巴和秸秆糊成的破房顶。
谢晚棠微微皱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
即将落山的夕阳透过窗棂糊纸的破洞,洒进来一抹橙黄,是这间狭窄昏暗的小屋里唯一的光亮。
墙也是黄泥糊的,年头久远,黄泥墙上已经有了裂纹。
小屋里除了一张破桌子,就是她坐的这铺了一床破草席子的小炕。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
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脑海中瞬间如放电影般快速闪过剧情。
她穿书了,穿成了一本70年代文里的同名傻白甜恋爱脑炮灰女配谢晚棠,被花心男知青蒋有年玩弄怀孕后又被抛弃,最后被亲爹卖给了隔壁村的一个傻子给哥哥换了彩礼。
寥寥几笔,悲惨一生。
谢晚棠:……
这真是悲惨buff叠加了。
“布谷~布谷~布谷~”
谢晚棠刚消化完这炸裂剧情,就听窗外响起三声布谷鸟叫。
在蒋有年花言巧语嘴甜如蜜的强烈攻势下,因为地主成分加上重男轻女的家庭环境,自小备受冷眼的原身以为遇到了真爱,答应了蒋有年今晚去玉米地。
蒋有年跟原身承诺将来会娶她,还会带她一起进城,傻白甜原身就稀里糊涂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蒋有年,还怀了蒋有年的孩子。
后来亲爹要卖了她给哥哥换彩礼,原身去找蒋有年,蒋有年却翻脸不认人了,不仅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承认说过要娶她。
蒋有年看她的眼神犹如蝼蚁:“你也不照照你是什么东西!我一个年轻有为的城市知识青年,怎么可能会娶你一个没有文化的地主闺女!”
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丑事,原身哪敢说出来,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被家里逼着嫁给了隔壁村的傻子,一辈子受尽磋磨。
“布谷~布谷~布谷~”
没有得到回应,蒋有年在外边又叫了三声。
呵呵。
渣男还在锲而不舍想屁吃呢。
恋爱脑?不存在的。
不过谢晚棠现在还没有精力处理渣男,因为她实在太饿了,饿得胃一抽一抽地疼。
谢晚棠捂着抽疼的胃刚要下炕去找吃的,吱呀一声,破旧的小木门被推开。
谢晚棠抬头,看到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灰色粗布衣服的中年妇女进来,眼神还有些鬼鬼祟祟的,回头看了门后一眼,确定没人看到,才小心地关上门,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玉米面窝头塞到她手里。
“晚棠,快吃吧。”
这是原身的母亲薛桂花,虽然穿得破旧,皮肤被风吹日晒得有些沧桑,但眉眼间还是能看出来年轻时候是个漂亮美人。
谢晚棠饿得又要晕过去了,接过窝头,囫囵嚼了几下就往下咽,接着就被玉米面的粗粝质感拉得嗓子疼,止不住地咳起来。
“病病歪歪又是晕又是咳,得了痨病了?!”
东间传来老太太恶毒的咒骂声,听着拐棍和脚步声越来越近,薛桂花吓得脸色都白了,低声催促谢晚棠:“快吃,千万别让你奶奶看见!”
原主家里重男轻女,原主和母亲在家里只能喝菜汤吃瓜干,硬饭都要留给爹、哥哥和老太太吃。
原主之所以晕了,就是因为饿的,低血糖。
谢晚棠赶在老太太进来之前把最后一口窝头咽了下去,薛桂花长舒一口气。
老太太佝偻着腰拄着拐棍站在炕前,高瘦的颧骨上方,一双阴沉狭长的凤眼阴毒地审视着她们娘俩,鼻头狗一样嗅了嗅:“玉米面味儿?你是不是偷偷给这死丫头吃窝头了?!”
谢晚棠无语,一个窝头,老太太这么大反应,好像她偷吃了人参果一样。
薛桂花赶紧道:“娘,哪能呢,就给晚棠吃了点瓜干,是我晚上做玉米面窝头做的,手上还有味儿。”
老太太没找到蛛丝马迹,听到外头大门一开一关的声音,瞪了谢晚棠一眼,拄着拐棍走了。
是原主她爹谢汪洋回来了,薛桂花也赶紧跟出去迎。
“他爹,建国的婚事谈好了吗?”
谢建国是谢晚棠的哥哥。
谢晚棠听着东间传来谢汪洋摔摔打打骂骂咧咧的声音:“这个死老刘头,说咱家是地主,成分不好,本来是决计不会把闺女嫁过来的,但是看建国这孩子还不错,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