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时候,小小的金钟仁默默地盯着眼前的一切,胃里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恶心。
就这样,刚满三十岁尚且年轻的陈楚,在几天后嫁给了S市数一数二的富豪。
“婚礼很风光,那个老头的确很喜欢陈楚,满足了她的一切要求,包了五个场子,光陈楚的婚纱就有十二套。”
作为陈楚可怜的远方表弟,金钟仁也不出例外地被加入了这场婚礼的宴席之中,甚至还作为陈楚那方唯一的家属,被人摆布着套上板正的西装,去把陈楚的手送到另一端拄着拐杖的老头手里。
金钟仁僵硬地直着身子,洁白的婚纱裙裾晃得他眼花,陈楚身上铺天盖地打来的香水味更是让反胃的感觉更加清晰,臂弯间松松垮着的手像是一把浸满毒液的匕首。
“我强忍了一会儿,但是实在忍不住,就跑到一边去吐了。”
陈楚提着洁白的花嫁裙姿态优雅地走到吐得天昏地暗的金钟仁身边,一双柔弱纤细的手像它们攀上每一个男人的胳膊一样娴熟而又自然地挎住金钟仁的胳膊,语气关切地问:
[钟仁,你没事吧?]
“她身上的香水味实在太过刺鼻,我吐得更厉害了,被她触摸过的地方也传来一种冰冷滑腻的奇怪触感,我情不自禁发起抖来,想抽出自己的胳膊,却失手推了陈楚一把。”
正值上小学年龄的小男生并没有多少力气,但是陈楚却像是没站稳似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抱着豪华而又臃肿的婚纱跌倒在了地上。
全场哗然。
“我当时被这个变故吓傻了,一时竟忘了去扶她。”
郑天华的人迅速上前把陈楚扶到旁边坐下,一个接一个簇拥在她面前嘘寒问暖,接着十一岁的金钟仁就被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来的老头用力甩了一个耳光。
“我当时以为我聋了。”
耳朵里传来一阵间歇不断的耳鸣声,耳膜撕裂一般的疼,被扇耳光的那半边脸颊也在极短片刻的时间里鼓胀了起来。
“郑天华冲我不知道吼了几句什么,我当时耳鸣得厉害,没太听清。”
金钟仁缓了一会儿,吃力地扭过肿起的脸看向陈楚,美丽的新娘子漂亮的双眸里噙着泪水,察觉到金钟仁的目光后轻轻抽了一下小巧的鼻子,背着所有人对他扬起了一丝快意的笑容。
“我知道陈楚恨我,因为我身上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那个她甘愿放弃一切追随却被他狠狠踩在烂泥里的男人。
“她无数次对我说,是你毁了我的一生,而我到现在也没能想明白,她说的到底是我还是那个男人。”
“其实我当时对陈楚并没有多大恨意,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丧家之犬一样可怜。
婚后生活似乎真的如想象中那么如意。陈楚带着金钟仁搬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别墅,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阔绰生活,受尽宠爱,风头出尽。
“这种生活暂时安抚了陈楚,她消停了很多,甚至有时候也会对我真正温柔起来。”
小小的金钟仁近乎惶恐地去适应这种与他格格不入的生活,胆战心惊地接受陈楚难得一见的温情。
“我以为日子真的会好转,就像这样。”
但是好景不长。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认为这真他妈是一句至理名言。”
“能和陈楚这样的疯子在一起生活的果然都不是正常人。”
“比如郑天华。”
“比如我。”
郑天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
刚开始他的确对陈楚很好,天天摆着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惺惺作态地哄劝陈楚给他生个儿子。
“陈楚每次都会看我一眼,然后笑着岔开话题。”
“因为陈楚在生下我之后就丧失了生育能力,她没有办法满足郑天华在这个方面上的要求,而我又只是她的‘弟弟’。”
“只是关系不好的弟弟,而已。”
在陈楚多次避而不谈之后,郑天华也逐渐明白了陈楚为何总是逃避这个话题,为什么这么久了陈楚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以及为什么陈楚这样的美人三十岁都依旧未嫁的原因了。
因为她是残次品。
对郑天华这样的资本家而言,陈楚已经成了挂在墙上用以装饰的美人灯,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了。精明的企业家从来不会做没有利润回馈的生意。
然后一切都变了。
“他开始以‘不能生育’为由打骂陈楚,变相软禁她,带各种各样的女人回家,近乎享受地去摧残陈楚的身体和精神,而却从来都不对我动手,甚至对我还算照顾有加。”
陈楚这一场不足四个月的美梦轰然倒塌。
在一次郑天华醉酒殴打她后,陈楚气息奄奄地躺在客厅中间,漂亮的左眼骇人的肿胀着,表情一片死寂。
刚放学的金钟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