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沉默地啜着红酒。她其实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就会喜欢周霁驰?喜欢他什么呢?
“你记不记得八年前深水湾发生过一起富豪绑架案?”易思龄想了想,“哦哦!你说那个,我记得!当时我爹地都吓死了,那段时候家里多了十几个保镖!”这个案子当时轰动整个香江豪门圈,绑匪狮子大开口,索要三十亿天价赎金。为了保护受害人的隐私,警方至今都没有透露被绑架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一个孩子。陈薇奇笑了笑,平静地说:“那姓麦的其实绑了两个人,我和我大哥。”
易思龄到抽了一口凉气,都忘了骂陈薇奇不够塑料姐妹,这种大事瞒了好多年。
“你那段时候不是总抱怨我脾气怪吗,不是我脾气怪,是我出了一点心理问题。“被绑匪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整整几十个小时,娇生惯养的她只喝了半瓶有脏味的水。
是陈北檀和绑匪周旋,说绑两个目标太大,不如放他的妹妹回深水湾报信,陈家不会放弃长子,三十亿一样能到手。
陈薇奇闭上濡湿的眼,不愿再回想那些她已经命令自己封尘的往事,“易思龄,那一年我遇见了阿驰,不是他,我可能现在还走不出来。是我辜负他。”
周霁驰在她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陪伴了她,鼓励她,包容她,可她连分手都只是发了一条短信,敷衍地结束了他们的好几年。
…那你为什么要辜负他?“易思龄觉得今晚的信息量太大了,嘴巴还傻傻翕张着。
陈薇奇躺在藤椅上,被霓虹照亮的夜空在眼前摇摇晃晃,“易思龄,人生是有舍有得的,我以前不信,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什么都能拥有。”
“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陈薇奇,我最讨厌你这样。"易思龄娇气地说。
陈薇奇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只得换一个通俗易懂的比喻:“珠宝和爱情,你选一个。”
“立刻分,没有珠宝我绝对不行,帅过驰仔都不行。”易思龄光是想到就心痛起来,女人的人生可以没有男人,但绝对不能没有闪耀的石头。
陈薇奇……”
“陈薇奇,你别想太多,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回头。每个人陪在你身边都是命中注定的,也许,驰仔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陪你走过那一段。你日后会有更爱的人,没什么的,你只要坚信一一珠宝、高定和财产比男人重要一百倍!”
陈薇奇眨了眨眼,灯光一圈一圈晕在模糊的视线里,她被逗得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会有更爱的人?”“庄少洲这么帅,身材还好,千亿太子爷,出手又慷慨,保不准你哪天就爱上他了。我看他对你百依百顺的,你是不知道,那天你走后,敏敏和Bella说了一大堆酸话,快嫉妒死你了。”
易思龄一般才不会告诉陈薇奇这些,不想让她得意。陈薇奇把最后一口酒喝光,心想百依百顺都是演的。庄少洲的一切配合都是为了和她上床。也对,他想和她上床,这根本不需要费解,哪个男人不想和漂亮女人上床。
陈薇奇把酒杯随手搁在地上,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她就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说:“你说,有没有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易思龄一秒都没犹豫,反驳:“不可能。错过再好的男人都不值得伤感一辈子!等你这股丧劲缓过去,学着品尝新男人的滋味,和他做到天昏地暗忘乎所以,你就忘记旧爱了。”
“你如果是那种永远都沉溺在一段感情里的女人,那我看不起你,你不配当我易思龄的对手,陈薇奇。你可以爱很多很多臭男人,但你最爱的不可以不是你自己。“娇气的声音一字一顿。
整个港岛,只有易思龄懂她。
今夜的维港依然灿如星河,陈薇奇莞尔一笑:“当然,易思龄。你知道我的,我是向前看的人。”“不过…“她轻哂,戏谑地说,“你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处女还蛮懂男人的。”
“你一一"易思龄一腔好心心被当成驴肝肺,就知道陈薇奇不值得同情,“死女人,你等着吧,本公主一年内必脱单,找个比庄少洲和周霁驰加起来更帅更猛更有钱的!气死你!”
“不可能,你做梦。”
“我看你才做梦!”
一整瓶红酒的后遗症就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强醒过来,陈薇奇一有动静,宝宝就凑过来舔她的脸,疯狂摇着尾巴。
她扒开狗头,反手在枕头底下摸了好久才摸到手机,一看时间,居然快十点了。
她从来都不会超过八点半起床。
她挣扎着坐起来,眯了眯眼,大脑里还残留着昨夜热热闹闹的聒噪,一转眼,日升夜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窗外的阳光明亮热烈,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一切都周而复始,如此有序。
未接来电有很多,除了来自美悠和秘书的,还有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陈薇奇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拨给美悠,手机嗡嗡震起来,依旧是这个陌生的号码。她疑惑地点了接通,但没有出声。
“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