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唯独蔺昭淮愣怔一瞬,垂下眼眸,回答道:“未曾。”明素簌毫不意外,他这人看上去就不是信神拜佛之人。“那今日你就能试一试,要我教你做花灯么?“她笑着将蔺昭淮拉过来。
“劳烦夫人了。"他敛去眸中失落,笑吟吟道。言罢,两人便心无旁骛地做起花灯。
被挤去一旁的李宁茹,只好复又跟在太子旁边,目睹着他们二人的身影。
据她观察,明夫人确实是个实在人,但她那夫君,着实巧言令色。方才那神情,好似是真的一般。李宁茹再懒得多管闲事了,还是让太子自个难受去吧。她折身,也去寻些纸张竹条,开始制作花灯。她每年皆会做祈愿之事,动作熟悉利落,加之不似明素簌一样,还要再带一个人,李宁茹很快便做好一个花灯。看着太子还孤零零地立在一旁,略有不知所措,她犹疑片刻。
还是再给他一个台阶下好了
“殿下,臣女方才做好一个花灯,虽形制拙劣,但也是一片心意,不知殿下可否收下,稍后也可提笔祈愿,与民同乐?”
李宁茹又盈着她惯常的笑意,将手中花灯递给他。楚衡方才一直静静看着他们三人的动作,但自己并不欲动手。他可是天潢贵胄,怎么能做这些?眼下看着面前递过来的花灯,他下意识要拒绝。此时,他耳边蓦然传来明素簌的笑声。
“哎呀,你怎么做成这样?"她戳了戳蔺昭淮做的奇形怪状之物,已抑制不住语意中的幸灾乐祸。蔺昭淮这回,是真的未曾料想到,他不善此事。他确实没尝试过花灯祈愿,但从未有半分遗憾,本就不信鬼神,又何须行比事来自欺欺人?
此时临场一试,本以为手工技艺稀松寻常,总难不过朝堂正事。
但他错了。
明素簌见他难得挫败,有些下不来台,便收敛了些笑意,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无事,你去歇着,我替你做一个。”
总之,还是别再糟蹋更多的材料了。
她咽下口中未竞之意,不再看他,心里只有手中的事务。
不远处,楚衡沉默良久,鬼使神差地,竟接过了李宁茹递来的花灯。
“多谢李姑娘。”
李宁茹则一副受宠若惊之态,腼腆一笑:“殿下喜欢便好。”
言罢,她转身,继续为自己做花灯,比方才更为用心专注。
不久后,明素簌与李宁茹同时完成手中活计。而蔺昭淮在一旁双手抱臂,沉默静立,未看明素簌手中动作,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随后,他发觉明素簌已经做好花灯,才恍若从思绪中醒来。
打量着眼前明素簌为他做的花灯,他不知想到什么,唇角溢出一丝莫名笑意。
“多谢夫人,"他拿起花灯,另一只手执笔,“作为回报,今年我所祈之愿,也给夫人一睹,如何?”“哦?“明素簌上下打量着蔺昭淮,语气狐疑,“你难道不知,这愿望被旁人看到,可就不灵验了。”“愿望灵不灵验,从来只看人为,而非天意。"他信誓旦旦,在她目光所及之处,提笔写字。
既然他执意如此,那她就看看是何愿望。
明素簌总觉得,此事莫名突兀,或许没那么简单。看着蔺昭淮笔下龙飞凤舞,很快,一行行字迹书于纸上,她心中怪异感逐渐应验。
他写的不是祈愿内容,而是一首诗。
一首藏头诗。
她正色,仔细看着这首诗,心中默念每句首字,惊愕万分。
“有、人、跟、踪,意、欲、行、刺。”
人群中有刺客!
明素簌倏地抬头,对上蔺昭淮沉沉的眸色,随即,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今日可是上元节,还是在人流最多之处,竞有人胆敢在此行刺?不用问,多半是冲着太子去的。东宫那些人是吃干饭的吗?
思及此,明素簌略微侧首,向太子那边看去,他与李宁茹正一人一个花灯,字斟句酌地写着自己的愿望,而他们身后的侍卫也在热闹非凡的佳节氛围中,站得歪七扭八,显然已失去警惕之心。
他们不知危险将近。
“你为何得知.……?“明素簌语焉不详地问了一句。万一,是蔺昭淮搞错了?
“因为……“蔺昭淮语气一顿,又随和一笑,“夫人稀罕我的字迹么,要不我也在夫人的花灯上,替你写下今年祈愿?″
看来,个中缘由他不好直言,只能再写一次藏头诗。“快写吧。“明素簌急忙递给他花灯,随后又补了一句,“我无甚可求,今年祈愿,便由夫君为我想了。”“嗯,我书写之愿,定能让夫人满意。"蔺昭淮意味不明地笑着,提笔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