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脉甚广,行事方便。另一方面,则是她实在……疑团重重。
她莫名想摆脱与太子联姻,甚至不惜嫁给他这个陌生人。再加上,方才对查案之事,她过于好奇与热情,便显得更加可疑了。
蔺昭淮可以接受互惠互利,但他要查清每个盟友的底细,才能使事情不脱离他的掌控。而明素簌,就是那个不稳定的存在。
蔺昭淮心里复盘着,手上动作依旧利落,很快整理好书房。
他开始处理堆积许久的公文,着手准备三日后的省亲之事。
——
三日眨眼即逝,他们要回靖国府省亲了。
明素簌在这三日,也算是与蔺昭淮达成共识,磨合好了。
他们睡于一屋,不过是分床而睡。
蔺昭淮睡于外侧的榻上,明素簌睡于内屋榻上,互不干扰。他们已吩咐侍婢不得随意进来,也未曾露馅。
至于用膳,明素簌仍是赖于清越与玥青侍候,当然,她们不会凑近蔺昭淮,只当他是空气。
如此平淡安宁生活,明素簌自觉她可以坚持三年。
“礼都备好了?”
明素簌登上回家马车时,又转头再问了一次。
玥青扶着她,回答道:“是,奴婢已清点过了,一份不少。”
“那好,你们辛苦了。”明素簌放下心来,掀开车帘,进了车内。
蔺昭淮早已在马车内等候,他静静翻阅一卷书,见她进来,对她温和一笑。
“没错,”明素簌满意点头,“待会进府后,你也要这般待我。”
不得不说,蔺昭淮真是天生会演,他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似含情似无情,最能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了。
“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对夫人,”蔺昭淮继续俯首阅卷,“为夫只是回应夫人情意罢了。”
这是在提醒她,回门后,要同样柔情似水地对他?
他多虑了,她做戏本事不差,不会拖他后腿。
明素簌边腹诽着,边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她婚前迫于父威,绣了几针。
“此乃我亲手缝制的香囊,”她将其递给蔺昭淮,“还望夫君进府前配上。”
不然,她爹没见着此物,要么会斥责她消极怠工,要么会怀疑他们感情不睦。
蔺昭淮很识相地戴上香囊,笑意渐浓:“夫人竟还为我准备如此惊喜,我定会日日佩戴。”
客套话罢了。
明素簌扯了扯嘴角,不再言语,坐于他身旁闭目养神。
由于她身旁坐着不熟之人,明素簌虽在早晨皆免不了打瞌睡,但眼下警惕之心更甚,倒毫无睡意了。
未几,马车行至靖国府门前。
丫鬟在外掀开车帘,蔺昭淮先行下车,随后伸手,欲扶着明素簌下来。
好,那便开始……做戏。
明素簌面上洋溢着新妇的羞涩,轻抬素手,被蔺昭淮稳稳地扶下来。
数丈外,靖国府的门房已恭候多时,见他们一行人到达,立即上前迎接,热情高声道:“姑爷和姑娘回门了!”
语音刚落,府门内便窜出来一人,是明素简。
他勉强稳住身形,见了一礼。
明素簌与蔺昭淮还礼。
明素简打量着他们,面上激动,竭力平稳着声线道:“姐姐、姐夫,爹令我来迎接你们,快请进。”
“劳烦内弟了。”
言罢,蔺昭淮便牵起明素簌的手,两人并肩入府。
蔺昭淮很是自然,可明家姐弟却不自在极了。
抛开那场噩梦,这还是明素簌头一次,与亲人之外的男子牵手。而且,还是当着在全府上下几百号人,包括她弟。
她心中困窘,但也只好硬着头皮,故作一副回门羞涩之态。
而先于她一步的明素简,心里更是复杂。
这是做戏么,为何他们看上去好似真的恩爱夫妻?而且蔺昭淮腰上的香囊,莫不是他姐亲手做的?
这可真是破天荒了。
不会短短三日,他姐就折服于蔺昭淮这小白脸长相了吧。
三人各怀心事,步入正堂。
堂内已撤下大婚当日的陈设,但仍显庄严肃穆。堂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屏风,其上山川壮丽,云雾缭绕。
明素簌带着蔺昭淮绕过插屏,他们知靖国公在前等候,原本若即若离的交握之手,此刻方真正握紧。
屏风之后,靖国公端坐于上首,八风不动。他老远便瞧见这对新婚夫妇,携手跨过门槛,绕过屏风,走上前来。
两人走近,靖国公还注意到蔺昭淮腰上系着的香囊。
他们果然琴瑟和鸣,他这婚事做对了。
明素簌与蔺昭淮入堂见礼,他们一个俊美,一个娇憨,两相辉映,般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