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开门瞬间,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将偷听工具揣在袖中。
开门的靖国公与明家姐弟对视,利目缓缓扫过二人,面色不豫:“你们偷听多久了?”
明素簌面不改色,巧言辩解道:“偷听?什么偷听?方才我与弟弟路过锦江酒楼,瞧见爹的亲卫守在楼内,便欲来……向爹问安。”
明怀钺显然不信,言辞犀利:“那还真是巧合,我一开门,你们便到门前了?”语音未落,他趁明素简不备,倏地伸进他袖中,窃听之物现于他掌中。
“证据确凿,你们还要狡辩么?”他手持“瓷杯”,目光如炬,扫视着他们。
一时间,气氛凝重,三人对视,各怀心思。
既如此,那就不伪装了,她双手叉腰,淡淡一笑:“我何错之有?外界风言风语,已将我贬损至此,你还在此再添油加醋?”
“风言风语?明素簌,你莫敢做不敢当,昨夜一事我已洞悉真相,”明怀钺信誓旦旦,“你莫捣乱,爹正为你终身大事操心。”
怕是愈操心,便愈是添乱……
明素簌转身,避开她爹的遮挡,目光直直投向雅间内的蔺昭淮,他静坐一隅,悠然沏茶,似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
“女儿终身大事,无需父亲挂怀,女儿自行解决,”明素簌说着,便侧身步入雅间,笑靥如花,“蔺大人有心了,特意另沏一盏茶,我可否有幸品赏一番?”
明素簌走近桌面,看着桌上方沏好的第三盏茶,她唇角微勾。看来,他也欲与她详谈一番。
“此茶本就是为明姑娘准备,”蔺昭淮将杯盏推至她面前,“请吧。”
靖国公瞥见二人互动,似有所悟,笑道:“既如此,便不打扰你们,我外有琐事需处理。”
言罢,他携明素简离去,门扉轻合。
看着此情此景,明素簌怎会不懂她爹心思,但她也无力辩解了。眼前这人,才是她当前的重中之重。
她轻盈移步,于蔺昭淮对面落座。
她端起茶盏,轻抿浅尝。半晌过去,无人开口,雅间内唯余二人呼吸之声。
明素簌缓缓摇杯,先开口道:“蔺大人可知,如今全京城都传遍你我之事。”
蔺昭淮目光朝她移来,声音平静:“风声竟如此快,他们是如何编排我们?”
“蔺大人公务繁忙,自然不知,”明素簌叹了口气,鼓起勇气接着道,“对面茶馆,都在造谣,说我们昨夜是为避赐婚,投湖殉情。”
他执杯之手微顿。
方才靖国公误解如此之深,便是因此。三人成虎,不过一夜,便以讹传讹,让谣言满天飞。
回想昨夜,明素簌离席后,帝后如此急着寻她,恐怕有些人便已猜出宴上会有赐婚之事。
而后又发生他们落水一事,围观中不乏有心人,竟将这两事串联,倒编造出这些混淆是非之言,让不少人信以为真。
蔺昭淮先表态:“事关明姑娘清誉,此事蔺某虽是无心为之,但仍向姑娘郑重道歉。”
至于其它,他要先看看她是何态度,若是就此作罢,他最多去对外澄清一下传言。
而且,观方才靖国公之态,此事恐怕是峰回路转。
“歉意我心领了,”明素簌欲试探一番,“那么,蔺大人便再无其余打算?”
“此事,蔺某有何打算,还得看明姑娘,”蔺昭淮又将问题抛回去,“明姑娘有何妙计?”
明素簌观他油盐不进,索性直说:“那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昨日,想必蔺大人也猜出我的意图,才会特意编造借口,助我躲过赐婚。”
“虽之后出了些意外,但这不失为一次机会,让我彻底无缘太子妃之位。蔺大人,可否再助我一臂之力?”
蔺昭淮暗中思忖,他不知为何明姑娘对与太子联姻一事避之不及,但她应是无意向他讲明原委,他便不问。
蔺昭淮转问:“明姑娘是想借此事,达成自己心中所愿?”
明素簌点头,接话:“同样,也是达成蔺大人所愿。蔺大人在朝中名声鹊起,若是有岳家相助,岂非强强联手?”
“类似之言,我爹方才也说了,就不再复述。只是,我可以担保,此婚事绝不耽误蔺大人终身,你我成婚后各自生活,只待太子成亲后,你我便和离。”
她掷地有声,倒让蔺昭淮有些意外。原来她是这般打算,倒不似平常官宦之家一样,只重门第,一旦联姻便是绑上一辈子。
他抚颔,打量着她:“明姑娘此举,着实有些震世骇俗。”
明素簌暗道,若你得知有一事会招灭族之祸,恐怕比我还不择手段。
她直直迎上蔺昭淮目光,漾起一抹微笑:“你要靖国府的青云,我求摆脱太子联姻,那何不各取所需,做一对假夫妻?此行有理有据,有何不妥?”
观她一脸理所应当,蔺昭淮有些失笑,但心里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