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双耳嗡嗡作响,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顾晚秋以为自
己出现了幻听,她僵硬地看着保姆一张一合的嘴唇,扯着唇角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厉谨行让人把那片玫瑰地给铲了。”
“是……”
保姆有所耳闻,那片玫瑰地,是厉谨行特意为了心上人种的,而那个心上人是顾晚秋。
或许是真的不爱放下了,种了十年的玫瑰,就让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而铲掉了。
“开得那么好的玫瑰,一瞬间就没了,多可惜啊。”保姆念道。
她喜欢的玫瑰花没了,院子里那两棵山茶树也死在了十年前。
厉谨行请来的工人很多,只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就把那一整片的玫瑰给挖了,然后换上了香槟玫瑰,听说那是厉谨行女友喜欢的玫瑰品种。
味道很香,种上这么大一片,一眼望过去,赏心悦目,不仅好看,还很香,隔这么远的距离,顾晚秋都能闻到浓烈的玫瑰香味。
顾晚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鼻子发痒,一打喷嚏就牵扯到身体上的疼。
明明对麻醉剂都能适应了,为什么就适应不了玫瑰的香味。
她的红玫瑰比不上香槟玫瑰娇艳,没有它好看不说,还没有它香。
保姆见顾晚秋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顾小姐,你是不是感冒了?”
顾晚秋摇头,强忍着喷嚏,闷着声音说:“我只是对玫瑰香味过敏。”
这一点和思延思续很像:“思延思续也过敏,换上这种玫瑰,只怕思延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花开有季节,或许等到冬天,思延思续他们就能回来了。”
“那你怎么办?”隔这么远闻到花香都打喷嚏,她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无法下楼散心晒太阳。
“把窗户关上就好,我不出去了。”
本以为,厉谨行只让人把那片玫瑰地换掉就行了,谁知道,他居然扩大了玫瑰地,一直延展到顾晚秋窗户下,她的视野里被这片香槟玫瑰包围住,不想去看,也都会看到,是不容忽视的存在,这下,窗户是不得不严严实实的关上。
厉谨行把姜云接回来了一周,这七天,顾晚秋从厉谨行脸上看到了重新回来的笑容,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笑,看着他们共处一间房,一起出去一起回来。
姜云除了脸长得有点像过去的她外,其余的一点都不像,她没有高高在上的张扬,没有瞧不起任何人,也不想现在的她死气沉沉,不是躺床上就是坐
轮椅上 。
她活跃的就像是她最向往的那个样子,像天上的鸟。
脸上永远带着生动的笑,她总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听到姜云柔软的喊着厉谨行的名字,见到她一脸不怕地跳在厉谨行身上要他背她,看着他们坐在属于他们的香槟玫瑰地喝着下午茶,看着厉谨行拿着扇子给她扇风,拿着伞遮阳,看着他们在浪漫的地方浪漫地拥吻。
那一刻,顾晚秋知道,她的心彻底的死了,而厉谨行的心活了过来。
厉谨行是喜欢姜云的,不单单是因为她的那张脸。
她比不了。
顾晚秋一无所有。
现在的她失去了原有的漂亮,就算是以前的她也比不过现在的姜云,因为她不够温柔,不够善解人意,不够爱厉谨行。
顾晚秋不想哭,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用力揪紧胸口处的衣服,疼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颤,她试图伪装成不在意的样子,用来面对厉谨行,可每当厉谨行看向她这边时,她都会难堪地低下头。
姜云无论是对比过去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更适合厉谨行,尤其是现在。
他们年龄正合,身高合适,长相般配,姜云阳光开朗,最重要的是,她身体健康,不像她,毒入骨髓,病入膏肓,是个快要死了的人。
楼下,姜云正趴在厉谨行的肩膀上,厉谨行微微侧头,在旁人看来,两人便是眉目传情,都快贴在一起了。
实际上,姜云正压低声音对厉谨行说:“厉先生,看来你这招欲擒故纵对楼上那人并没有作用啊,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你,把我们两这几天都表现,当看电视剧一样。”
这些早在厉谨行预料之中,但他还是生气,就算顾晚秋不喜欢他,但看到他带回来一个和她以前长得那么像的女人回来,难道她就不难受,不生气,不多想?
她真的是毫不在意,就算是把那一片的红玫瑰挖了换上香槟玫瑰,顾晚秋也只是在窗前淡漠地看着这一切,更是把他当做了空气。
除了那一点自尊外,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几天,他已经从医生那儿了解过,顾晚秋已经可以慢慢站起来了,只是走路需要依靠拐杖。
借助拐杖能走就行,这证明,顾晚秋不需要依靠谁就能从这里出去。
一旦她从这里离开,他就再也不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