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惊鹊在短暂错愕之后,立马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林巧的眼神变得彻底冰冷,显然对她已经完全失望。
林巧涨红着脸,神情有些不正常的癫狂,她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嘴角却一个劲儿上扬,忽然就放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怪异又刺耳。
林巧此刻心里说不出的得意,这两人不是以为抓住她的把柄了吗?
这下拿她没办法了吧!
听到巨响的孙师等人也跑到了化妆间,看着貌似笑得癫狂的林巧和面无表情的韶惊鹊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吴霜心疼地蹲在地上捡拾相机碎片,看见来人立马悲愤地控诉道:
“大家把门堵住,别让林巧跑了,我拍到她在开水桶里下药的照片,她不仅不认罪,还把咱们团的相机给砸了!”
众人一听纷纷震惊不已,孙师等人正要动作,林巧突然哭起冤来:
“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要听吴霜胡说!是她自己把相机摔坏了,就想嫁祸给我,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开水桶里下药的事,说不定也是她干的,现在想一起栽赃到我身上。”
听着她厚颜无耻地当众颠倒黑白,吴霜一个老实人气得直发抖:
“你,你不要以为把相机砸了,没有证据,就可以在这儿满嘴胡话,人在做天在看,你也不怕有报应!”
“我本来就没有做,怕什么报应!倒是你,红口白牙地冤枉人,才该被天收!”
林巧现在心里十分笃定,没有证据就算韶惊鹊和吴霜一起指认自己也没用,她绝不可能认下这两件事。
看着林巧表面哭得伤心,神情却难掩得意的样子,吴霜急得想上去撕烂她的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韶惊鹊笑了一下。
她的笑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当然也包括林巧,她心里莫名咯噔一声,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来。
只听见韶惊鹊悠悠开口道:
“谁说没有证据?胶卷我已经取下来了,拿到照相馆洗出来就能真相大白,到时候谁作恶谁冤枉,大家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话落,果然见她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圆筒状的东西。
原来吴霜把相机递到韶惊鹊手里的第一时间,韶惊鹊就悄悄把胶卷取出来装好了,防的就是林巧万一狗急跳墙。
不知道相机工作原理的林巧以为砸坏了机器就一了百了,现在听说证据完好无损,顿时急得呲目欲裂。
她再也顾不上在众人面前演戏,猛地一下就扑向韶惊鹊,作势要抢她手上的胶卷。
这次吴霜可是做好了提防的准备,林巧一动她便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林巧还大声喊道:
“快抓住她!她要抢证据!”
孙师等人也立即反应过来,冲上来一人一只手臂就把林巧压得死死的,任凭她如何嚎叫挣扎都不管用。
韶惊鹊看着像疯了一般嘶吼的林巧,眼里第一次出现真正的厌恶:
“我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把下了药的水倒掉,那时候你如果什么都不做,吴姐也什么都拍不到。”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丧心病狂到往团里所有人都要喝的开水桶里下药,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原不原谅你的事了,你这不是犯错,是犯罪!”
原来得知水杯里被下药的事后,韶惊鹊没有直接去质问林巧,因为那时她已经不再相信林巧的人品。
就算杯里的水有问题,再加上吴霜的指认,但依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林巧下的药,她相信林巧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于是,韶惊鹊让吴霜帮忙到团里宣传科借来了相机,找了个理由让林巧重新帮她接一杯水,如果林巧还是执迷不悟向她下药,那躲在暗处的吴霜自然就能拍到让她无法推卸责任的证据。
当然如果林巧能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事情也不会闹到像现在这样无法收场的局面。
在确凿证据面前彻底崩溃的林巧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发狂了一般疯狂地谩骂着身边所有人,似乎在把这三年以来隐忍的所有怒气一次性全都宣泄出来。
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众人冷汗都吓出来了。
还好这时候人不多,要是等到明天一早上班,几乎所有人都会去接水喝,那造成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立马便有人上手把林巧押着往门卫室走,还有人跑去打电话到派出所报案,也有人唏嘘不已,犯下集体投毒这样严重的罪行,林巧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吴霜此时哪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事,她一直蹲在地上满脸心疼地不停摆弄着手里的相机碎片,却发现根本没法儿再将它拼凑完整,一张嘴瘪得就快哭出来了。
她是真急了,她男人身体不好,不能上班挣钱,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就靠她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人,平时的日子都已经过得捉襟见肘,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办法找钱来赔这台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