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死活无足轻重,关键在于,这一条财路绝不能就此断绝。”
师爷眼珠一转,低声说道:“如此一来,可需精心谋划一番了。百姓嘛,倒也容易对付,只需从捕快里挑几个临时工出来顶罪,便可平息民愤。毕竟百姓大多健忘,待此事风头一过,又有几人会再去理会?让邢捕头转到暗处,继续操持这买卖便是。但重中之重,是绝不能让此事捅到上面去,那个燕百户可得想法子让他闭嘴。”
黄县令微微皱眉,暗自思量:这燕百户确实棘手,若不解决他,回去报告到上面,自己少不得又要花大价钱钱打点一番。
于是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让他闭嘴?咱们县里,可有能敌得过他之人?”
师爷胸有成竹地一笑:“大人有所不知,那弥勒教虽说人员混杂,可其中不乏高人。只要大人舍得许以丰厚利益,要让燕百户消失并非难事。倘若实在不行,咱们还可借刀杀人。他不是要去除妖吗?大可以安排几个附近山头的大妖给他,叫他有去无回。”
黄县令听闻,不禁抚掌大笑:“妙啊,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你且速速去安排妥当。”
春丽和秋娘二人出了方正县,一路疾驰,想要快点到达下一个县城,百里外的牡丹城。
一路往南,气温不似北方那样寒冷,走到一处荒山,天空居然飘起了雨丝。
渐渐的雨越来越大,道路泥泞难行。细雨如丝,织就一张朦胧的网,将整座荒山笼罩其中。
凄风苦雨,荒山老林,道路泥泞。
两人无奈,只得找地方先避雨再说。
荒山中避雨之处并不好找,马车行了几里,看到前面有一道观,两人大喜,赶忙把马车赶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原来是一破旧道观,不知荒废了多久,墙体上的砖石,有的已经残缺不全,那朱红色的大门,曾经的鲜艳早已褪去,如今只剩几块残漆在雨中瑟瑟发抖。
主殿的屋顶瓦片破碎,雨水如注般倾洒而入,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小水洼,倒映着殿内那摇摇欲坠的神像。神像的面容已模糊不清,身上的彩绘剥落殆尽,只能从那残余的线条和黯淡的色泽中,隐隐约约想象出曾经的庄严肃穆。
道观虽破败不堪,却也能在这风雨交加之际权作庇身之所。
春丽费力地将马车牵入主殿之中,此时两人已被冻得浑身颤抖,牙关打战。
她们匆忙在殿内搜寻,捡来一些散落在地尚未被雨水浸湿的枯枝败叶,七手八脚地生起了一堆火。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停歇的模样,看样子今日只得在这破旧道观内将就一宿了。所幸有马车可作卧榻,两人简单吃了些干粮后,将马儿拴在了靠近门口的一根大柱子上,便躲进马车中,紧紧相拥而眠。
随着时间推移,那堆火堆渐渐燃尽,火星明灭直至完全熄灭,黑暗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道观吞噬。
就在这死寂的黑暗里,几只老鼠鬼鬼祟祟地窜了出来,它们那绿豆般的小眼闪烁着幽光,好奇地围绕着这突兀闯入的不速之客打转。
突然,地下一只干枯的手掌如破土的春笋般猛地伸出,那动作迅疾无比,瞬间便一把攥住一只老鼠,紧接着又以极快的速度缩回地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令人毛骨悚然。其他几只老鼠见状,吓得吱吱乱叫,魂飞魄散地拼命朝墙缝里钻去,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又过了片刻,更多的枯手接二连三地从地下破土而出,随后是一具具身着道士服饰、形容干枯的尸体纷纷从泥土中钻出。
很快,整个大殿里便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这些僵尸,它们散发着腐朽的气息,让这原本就阴森的道观更添几分恐怖与死寂。
黑暗中,马儿似是感知到了危险的临近,顿时变得躁动不安,它四蹄乱踢,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挣脱那拴在柱子上的缰绳。
原来,这些僵尸已在道观地下深埋了数十载光阴,往昔曾被符纸封印镇压,陷入沉睡。
几十年岁月流转,符纸早已化作尘埃,消散于无形。
此刻,僵尸们被生人气息惊扰,从沉睡中苏醒,顿感腹中饥饿难耐,遂在本能的驱使下,破土而出寻觅食物。
这些僵尸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匹躁动的马儿,而后如潮水般围拢过去。
马儿惊恐地长嘶起来,然而缰绳却将它死死地束缚在柱子旁,令它无法逃脱。
一只僵尸迫不及待地伸出干枯的手掌,那尖锐的指甲如利刃般刺进马身。
只听“刺啦”一声,一块皮肉便被硬生生地撕下。它将那皮肉放入口中,肆意咀嚼起来,那模样仿佛在享受世间珍馐。
春丽与秋娘在马车中被外面的动静陡然惊醒,她们猛地坐起身来,眼前的一幕却让她们的灵魂仿佛瞬间被抽离了身体,只觉毛骨悚然,肝胆俱裂。
借着外面微弱的一丝亮光,她们清楚地看到,至少几十具形容枯槁的僵尸正围绕着马儿疯狂地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