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货物在倒卖。那边的黑衣男人几分钟后又折了回来,用西巴牙语和他道:“可以给你二百万,不过我们要先验货。”
一听比自己想的还要多,阿达曼立马改脸,“来来来,大人你过来看吧,我眼睛精着呢,怎么可能会抓错人。”
听到脚步声向自己靠近,安媛绑在身后的手捏住身下土,指甲在地上划着。
下巴被攥住,被迫抬起头。她完全看不到究竟是谁在看自己,唯独隔着那层黑布,仿佛有一深渊在凝视着她。
焦躁与不安锤在心头,指甲已经抠出血,泥土进入伤口刺激着疼,安媛依旧没有放弃去划。
她失踪了墨子琛会发现吧?那她一定要留个记号才行,告诉他自己失踪了。
“没抓错人吧?”阿达曼见男人在那里打量,佝住自己的脊背问道。
“没有。”检查完的男人点头,手伸进自己的外衣内侧,阿达曼眼睛亮起,似乎已经看到钱已经抵到了自己手中。
顷刻,安媛身子一抖,旁边那个眼眸充满狂喜的阿达曼一动不动,须臾,向后倒下。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们的意思是,给你二百万冥币。”
一脚踩在死人的胸上,不解气又捻了两脚,冷笑。
“
醒了吧?别装睡了。他压根就没打晕你。”突兀,男人开口就是国内口音,低沉润声,可刚才的事一点都不像是这么好听声音的人做的。
小人儿没说话,继续装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垂着头将身后的手捏住,指尖的土与丝丝血迹交和在一起。后者见她不语,也没有说什么,拎起肩膀跟拎小鸡般,便抬起扛在了肩头。
麻袋去死吧!
谁知这么走了一段路,阿达曼绑在她脸上的布掉落,而后两秒,便看到了一上一下晃悠的地面。
“我们有话好好说成吧?”安媛胸口中憋了一口气,这真的是不把她当人看。
男人不屑轻笑。“刚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现在难受了你又要和我讨价?”
“这位先生你可不能这么说,”或许是被绑了很多次习惯了吧,亦或者是她前两天亲手了结一条生命吧。总之都比原来淡定,甚至还可以与绑架犯调侃:“我可没有和你讨价,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姿势我难受,你能换个方法抬我么?”
“你这样和扛麻袋没什么区别。”
怎么绑架都可以,唯独扛麻袋方式不可以。安媛抵制一生。
“看来你已经习惯被绑架的日子。”还差一段路程就到公路,小人儿不知道,闻
言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能怎么样?一个两个都要绑我,我就纳闷了,我难道比一座金山还值钱?”
成天绳子不断,她真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出毁灭地球这种事,不然这辈子怎么隔三差五就有血光之灾。
突地,不颠簸了。安媛感受到男人的气息有些变动,似乎在竭力忍耐什么,小人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立马闭上嘴,不说话。
片刻,隐忍到声线都微颤的前者沉下语气,“看来你和那个人一样,都爱没事找事儿。”
说话还磨着牙,貌似森林中的猛虎,欲要扑过来一口咬住猎物咽喉。安媛再次听到这个词从另一个人嘴里溢出,什么淡定又自我安慰都四下散开,给后面的巨物让道。
平静语气,打算再给这个男人一次机会:“你说谁没事儿找事儿?”
“你。”
倏地,没受伤的腿狠狠顶在了男人胸膛。可后者却快她一步,像是早已做出了准备。擒住腿,好巧不巧另一个胳膊夹住了安媛腿上的伤口,她倒抽一口凉气。
“你们这群疯子,是不是有病!我招惹你们了吗,成天不拿我当人看,拎过来拎过去。你让裘清扬来见我,别让她鬼鬼祟祟躲在后面就知道扔石头!”
看看这熟悉
的动作,看看这熟悉的语调。安媛就算傻了也能明白是谁的下属。一顿胡乱踹,黑衣人受不了她,直接扔到了地上,迅速掏处武器,抵在她太阳穴上。
安媛气的脸都快扭曲了,就这么一扔,脚踝好像抽筋。但威风不改,丝毫不怕:“来,你有种就动手!”
目光掠过对方衣领和袖口。猜的一点都不错,是裘清扬的下属。
这下不得了,也不顾形象张口就骂:“好家伙,跟踪我是吧?在南希市就看我不顺眼,我他丫的都出了国,她还跟在后面给我使绊子!”
腹部一阵阵坠痛,安媛额头冒起细汗,可仍不服输的仰着头怒视这个男人。文绉绉的诗人永远骂不过在街头成天的混子,安媛见既然用混子的方式对敌,那她就卸下乌梅踏雪的气度,将这个已经容忍到极限的人狠狠教训一顿。
人命如草芥!
荒唐的命运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看着面目如凶兽的女人,黑衣人的确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