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容骥吐出的字让安媛毛骨悚然,就像是灵魂被重重拉扯而出一般,轮椅坐的都不踏实。
“弑父。”
两个字落下后,整个空气都凝固起来。温砺那狭长的眼睛再次在安媛脑海中闪过,还有那神出鬼没的身影,当温砺出现在二人背后时,安媛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
“假,假的吧?”安媛结巴了一下,嘴里、舌尖上都充斥着甜而不腻的甜蜜,味觉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还有一丝镇静。
“怎么可能是假的?”容骥露出森森笑容,一时间竟有些扭曲。
“他是一个杀人犯,当年全市为止不多的一个少年杀人犯。他的父母是同一年死的,被俘之后,温馥被接到了孤儿院扶养。待温砺出来时,温馥已经成为现在娘里娘气的样子,男不男女不女,一看就是被人在某方面教过!”
“够了你闭嘴!”安媛吼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随后惊悚的看着面前的脸随着语言在扭曲,一阵黑一阵白,光怪陆离间散开,宛若一张网,随即包裹住安媛。
一个点一个点,它们不断的放大又不断的缩小。
天翻地转,日月皆颠。
那是什么?
安媛睁大眼睛,努力辨析着
。蓦地,几乎要从轮椅上弹起。
那是温砺的脸,且都是温砺的脸!
他用容骥的声音狰狞笑着:“杀人犯,他是个杀人犯!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父亲一点点掐死,看着弟弟被侮辱,他就是一个怪物。”
“一个怪物……!”
随着一声尖锐,四周开始崩塌,安媛的心跳似乎也停止了,她只能感到自己在不断的下坠、下坠。就像是高楼坠落一般,却永远到不了尽头。
“啊!”
安媛惊起,胸膛剧烈的一起一伏,冷汗已经打湿她的头发与衣服。她惶恐的眼睛看了房间一圈,梦中那种悚然和真实才慢慢褪去。
扶着头,深呼吸。
窗帘未拉,清冷的月光撒下。安媛将额头上出的冷汗用手拂下,许久,才想起自己已经回来了。
是梦。
安媛呼吸噎了几次,森森的恐惧感还在心中残留一丝。
她见到容可心的双胞胎弟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道别了温馥,容骥便谈起了温家的过往。
温砺,的的确确弑父,但是那年他仅十岁,不满法律条件,但又出碰到法律底线。纵使,他被送进了监狱,关了六年。
六年后,出。他去寻自己的弟弟,也就是温馥。可
见到温馥时,温砺暴走,这里的说法也就多了。
有人说,温馥原来是一个开朗大方的孩子,被福利院接养后,又辗转到癖的收养人家中,受到了虐待与欺辱,差点自杀。所以温砺看到了温馥这个样子,才暴怒。
也有人说,温馥从小就是个自闭症儿童,温砺入狱后他流浪街头,能有如今的样子,似乎是人格分裂了。
更有奇葩的是,老一辈认为是他们的父母上辈子做了孽,而温砺温馥是来寻债的。这辈子他们早死逃掉了,下辈子温砺温馥会继续当他们的孩子,直到恩怨两清为止。
任何谣言都起于口口相传。安媛倚在床头,看着地上的月光,却没有焦距。
不管是什么样的曾经,就论这些谣言,一个好好的人也会被压垮吧。更何况如果再有一点自身的毛病,岂不是成了人间炼狱?
世人啊。
皆知耿耿于怀。
安媛自嘲一笑,活动了一下回到家时就被拆了纱布的脚。
她的伤是因为高跟鞋与路程太长而磨出来的,不过那个叫高医生的药挺好,才用了两天就已经开始愈合。纱布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便被拆下。
安媛盯着自己的脚。
赤红一片,
似乎是铁过了一遍岩浆,捞出来后形成的形成的样子。
她盯了一会儿,随即感觉自己怎么如此无趣。随后又躺回床上。
被一场噩梦惊醒的安媛,下半夜便没有再做梦。殊不知,夜长梦多,她没可怖的噩梦,不代表别人没有。
回溯到昨天中午。陈寅草草统计了一下公司的账目后,便急切往回赶。他心中有一丝不安,来源于安莉。
果不其然,回到家的他便看到了一片狼藉与浸湿的地板。浴室中镜子已然破碎,水从浴缸中溢出,沾是了陈寅的鞋。
他关掉花洒后,指节被捏的嘎嘎作响。脸上面无表情,他藏着眼眸中的怒火,将整个房子都翻了过来,只为找到安莉。
所有的地方找遍,竟一丝人气都没有。
陈寅站在一楼的客厅里,看着狼藉,满腔怒火瞬然溢出,燃烧着他的心智。
“特么的,这个女人跑了!”陈寅抓起平日里当做真品摆在那里的赝品青花瓷,一甩便落在地上应声而碎。双目赤红,带着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