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芸的心跳一直不减。
直到将那封信投入青铜鼎,她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但她依旧紧张,她很想知道神明收到这封信时,会是什么反应。
……
这张纸条,载着秦婉芸的心里话,飘落在张扬的办公桌上。
但,张扬没来得及看。
外面突然传来的一阵喧嚣,夹杂着女人尖锐的嗓音,让他不得不赶紧将纸条和青铜鼎都藏好。
对于那个声音,张扬很熟悉,甚至每一次听到,都会有一种透到骨子的反感。
他起身走出门去。
粮站大厅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个女人,四十六七岁,模样不算丑,浓妆艳抹,身上穿金戴银,顶了一头波浪卷。
自走进粮站开始,她的下巴就一直往上扬,眼睛朝下看。
整个人除了傲慢,还是傲慢。
原本正在打米磨面的几名工人被她一顿呵斥,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
“谁允许你们来上班的,啊?”
“还有这些粮食,让你们动了吗?全给加工出来,往哪放!”
工人们有些惶恐,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无奈说道:“是张扬少爷付了工资,花钱让我们来的。”
“有意思。”
女人冷哼一声,“我的粮站,轮得到他来请工人?张扬人呢,让他给我出来!”
张扬正好迈步走出来。
“你有什么事?”
他强压心中怒意,冷冷说了一句。
眼前的女人名叫周雪琴,是他的前后妈。
所谓前后妈,也就是以前的后妈。
张扬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他的父亲独自打拼多年,后来跟周雪琴结了婚。
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不到三年,其中大部分的时候都处于分居状态,所以张扬并没有见过周雪琴几次面。
但每一次见面,都免不了被各种冷嘲热讽。
周雪琴喜欢拿张扬跟自己开宝马的儿子做对比,认为张扬一无是处。
“你说我有什么事?”
周雪琴瞥了张扬一眼,“之前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你爸死了,粮站没人打理,我自然不能让它闲置!”
“今天我请了中介过来,你对这里熟悉,就带他们看看场地,谈妥我就可以找买家签合同了。”
“还有,这几天把粮站给我看好,中间要是出了问题,你负责!”
张扬闻言,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前几天周雪琴确实跟他说过,要卖掉父亲的粮站。
理由很简单,她和父亲没有离婚,算是名义上的夫妻,这所粮站,也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她可以随意支配,想卖就卖。
但是张扬不同意。
凭什么啊?
原本两人就是形式婚姻,并且就在几个月前,周雪琴还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父亲没管,似乎并不在乎。
张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无论怎么说,一个背叛婚姻的女人,凭什么单方面享受到婚姻带来的便利?
他决不允许粮站被卖掉。
这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遗产!
“你们到处看看,房子很大,占地有一千多平,库房也有很多。”
周雪琴一通指挥,几名西装结领的中介笑着四散开来。
张扬走回办公室,拿出父亲之前购粮的欠款记录。
他把厚厚一册账单,直接递到周雪琴面前。
“你说粮站是夫妻共同财产,要卖,可以!那我爸欠的粮食款,是不是也属于夫妻共同债务?你是不是也得一起还了?”
周雪琴闻言眼神一怔。
“我呸!”
她冷笑,“真会逃避责任啊张扬,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父债子偿?你爸养你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结果他刚死你就想当白眼狼,啊?你的良心呢?还想让我帮你还债,你连脸都不要了吗?”
“反正我不跟你多说,最多两天,买家就来收粮站,你也甭守了,赶紧给我搬走!”
她伸手一指门外,大有一副要撵人的姿态。
几名工人都愣住,不知所措。
张扬被气笑了。
果然,人只要足够不要脸,就能做到无敌。
在周雪琴眼里,财产是夫妻共同所有,可到了欠款,就成了父债子偿,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也不想再听这女人叨叨,直言道:“今天我就明确告诉你,粮站不可能卖,我爸的遗产,你也一分别想得到,大不了咱们就打官司!”
打官司,张扬丝毫不怕,因为他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些周雪琴外遇的证据。
周雪琴也知道。
但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