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北想到池溪说的玲珑山秋景如画,漫山遍野的枫叶鲜艳得如同火焰,他很想带着锦安去看看,留下独属于两个人的回忆,于是道:“明日我们去玲珑山观秋景吧,溪儿去过了,说很美,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还望李娘子能赏脸。”
李锦安心头微动,但想到铺子里的生意,还是有些为难的道:“我若是去了,他们也忙不过来啊,还是改日吧!”
池怀北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锦安和谷岩都曾经一起看过江州的春花秋月,他自然也想留下一些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琼娘从里间缓步走出,轻咳了两声,温声道:“你们啊,就去吧!”她看向李锦安,知晓她担心什么,也知晓她必定是想去的,于是说道:“放心吧,铺子里有我呢,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可是”
李锦安还是有些犹豫。
“我要一斤烧酒,要最烈的那种。”门口忽然出现的人影打断了几人的谈话,抬眼望去,正是萧云湛。
只是他看起来和往日不同,往日的他一脸的淡漠,而今日,多了几分怒气。
池怀北和萧云湛是见过的,只是不常交涉而已,现在见面,也只是点头问好。
不多时,琼娘便将萧云湛的酒壶打满了酒,只是在递给萧云湛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只小瓷瓶。“萧官人,烧酒烈,不宜多饮。这是醒酒的药丸,切莫贪杯呐!”
萧云湛怔然,他迟疑地接过酒壶与瓷瓶。昨日朝堂之上,萧钦再次混淆是非,铲除了一名清流御史,他心中烦闷,然而自己身为皇城司副指挥使,上头有人压制,即便他竭力反抗,亦无力改变什么。正因如此,他意欲借酒消愁。
手中紧握着琼娘递过来的瓷瓶,他如坠云雾,不知所措,仿佛一颗封闭于幽渊的心,突然有一丝光亮刺破黑暗,照了进来。他不懂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却莫名地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他重新掏出钱来,“多谢!”他不想欠人家半分。
琼娘本不打算收他的钱,那只手迟迟没有伸出去接,她本想说他时常来照顾生意,这药丸就权当是免费赠予了。可萧云湛见她不接钱,便自顾自地将钱放在柜台上,而后转身出了门。琼娘望着柜台上的钱,微微愣神。
她好像自从见到他开始,他就一直紧锁着眉头,心事如重重迷雾,让人难以窥探。
“这人倒是个怪人。”琼娘喃喃的道。
池怀北道:“他倒是个有才华有谋略的,只可惜,处处受人排挤。”
“此话何意?”李锦安也来了兴趣,她自从知道萧云湛的那些遭遇还有同母亲之间的恩怨之后,也惊叹他受了那么多苦难,竟然还能做到处变不惊,没有变成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是十分的难得。他的内心,应该也特别的煎熬吧!
谈起萧云湛,池怀北露出了欣赏之色,“他现任皇城司副指挥使,早些年太过拼命,被提拔得很快。而现在,又太过正直,处处遭受排挤打压”
说完,几人都不禁对萧云湛钦佩有加,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可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最后,池怀北带着些许担忧看向李锦安,压低声音说:“锦安,我有话跟你讲。”
李锦安见他如此认真,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两人便起身走向铺子后面。
“锦安!”池怀北声音有些颤抖,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让李锦安心急如焚。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别吓唬我!”她焦急地催促道。
池怀北忽而改变了主意,不想告诉她了,于是道:“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明天我来接你。”
李锦安才不信他要说的就这么简单,看着池怀北眼神躲闪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母亲或者池溪,又或者是桑兰出啥意外了?
“你快说呀!急死我了。平日里你话可多了,这会儿怎么又吞吞吐吐的?”李锦安恨不得使劲摇晃池怀北,把他想说的话给晃出来。
池怀北稳了稳心神,道:“大理寺少卿的夫人,怀,怀孕了!”
他自从知道谷岩的存在和陆书茉做的那些事,现在对两人的动静格外留意。他也打听到不少谷岩和陆书茉的情况,自然也知道了陆书茉怀孕的消息。
他本欲向李锦安隐瞒此事,以免她难过伤心。然而,他终是未能忍住。
虽感激谷岩那些年对锦安的照料与关怀,但因她身旁曾有如此出色之人,心中难免有些酸涩。如今,他只想加倍待她好,更胜谷岩。
如此,在她心中,谷岩便不再占据最为重要之位。
“啊?”她听闻这个消息,心中还是有一瞬的震惊的。随后,她舒了一口气,道:“既然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他们如何,有几个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锦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池怀北,明白了他心中必定是存了些芥蒂的,她坦白道:“若说一点都不介意,那也是不可能的。可即便我如何介怀,事实已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