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钦府上,花影正禀报着这段日子以来池思北以及池家的事情。
听见花影说池怀北只是稍用手段便让池思北的产业倒台,他倒是对这个年轻人颇为欣赏。这样的人,若是能为他所用,于他而言,是真正的锦上添花。
对于池思北,他早就看不顺眼了。若不是他出手阔绰,身上还有油水可捞,他早就被抛弃了。
“池怀北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汤钦捋了捋胡须,眼神透着锐利的寒光,“花影,这件事情由你去办,必定要摸清楚池怀北的底细。”汤钦想好了,生意人家嘛,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入仕。若是自己许他一个什么职位,有点眼力见的小伙子都会知道怎么选的。
花影想说这个是不可能的,池怀北那个桀骜不驯的性子,于相爷而言,或许是个隐患。但话出口,却变成了:“是!”
回到池家,看着池思北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花影也觉得心烦。
这个草包,若不是手里有几个臭钱,相爷才不会选择他呢。
花影一直记得相爷的话,心中愁闷。好歹跟着池思北两个多月了,虽没有同池怀北相处过,但他的脾气秉性她还是了解了个大概的。
正想着该如何是好,她便瞧见了江川过来。
江川同她点头打了招呼,她便出声喊住了江川。反正江川是池怀北身边的人,从他身上打听应该不会错的。
“江川,池家二爷平日里有什么喜好吗?”她想,先送礼套近乎应该没有错的。她在相府的时候就是这样,别人要求相爷什么事,都会先送礼。
江川嗤笑出声,“哟,你想什么呢。”他白了花影一眼,他本来就讨厌池思北,花影是池思北身边的人,他也亲近不到哪里去,只是“切”了一声便走了。
花影茫然,自己是说错什么了吗?
她想,若是办不成,那就给池怀北直接杀了,以免坏了相爷的好事。
这几日皇城司的案子都是些小案,也用不着萧云湛去出手,因此他便能按时放衙。
同僚都有些惊讶,以前萧云湛恨不得整日都泡在皇城司,而现在却只有在办公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不过这样也好,萧云湛手下的人高兴坏了,不用每天面对头儿的那副冷冰冰的脸,也不用每天都被他压榨着办公。
回到府上,萧云湛看着角落的那把伞,想了想,他还是拿着伞去了清欢酒家。
站在铺子门口,天空又聚起了乌云,看起来又要下雨。
萧云湛不免觉得好笑,怎么自己每次出门都要遇到下雨,他看了看手中的伞,是还还是不还呢?
“萧官人怎么在门口站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进去坐坐。”正在他纠结的时候,琼娘已经走了出来,她实在是看萧云湛在门外站了好些时候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萧云湛闻言,道:“我原本是来还伞的,但看这天气,或许又还不成了。”
听见他竟是为了这等小事纠结,不免觉得好笑,“想不到,你还能让这样的小事给难住了。”她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是进来坐坐吧,等会儿若是真的下雨了,你再将伞拿回去好了。”
到了店内,他四处张望,没有看见李锦安和李偲偲,问道:“李娘子呢?怎么今日不见她?”
现在店内没有人,来的也只是些散客,阿福他们招呼着就完了。她将萧云湛引到他经常坐的那处位置,道:“李姨要回去了,我让锦安先别来店里了,好好的陪陪她。”
萧云湛有一瞬间的惊愕,“竟要回去了?”
琼娘不知他为何反应这样大,回道:“李姨来临安日子久了,念着家里,也想早日回去呢。”
屋外已经落了雨,萧云湛坐在窗前,听着外面雨滴答滴答的声音只觉得烦躁。片刻过后,他问道:“何日启辰?”
琼娘不知他为何要问起李姨,但看他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她道:“就是日之后了。”
“哦。”
她竟然,要回去了。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店内也点了烛火,萧云湛看着雨滴从屋檐滑落,心中久久不能释怀。他想起了母亲,他曾怪母亲决绝,她死后,外祖父一家因为讨厌父亲,连同他一起讨厌上了。
他不能恨母亲,便把这一切的罪责都怪在了李偲偲的身上,直到现在,即使知道这不是李偲偲一人之错,但心中对她的仇恨却难以消除。
半晌后,他道:“你口中的那个李姨,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我可以见见她吗?我想当面同她说几句话。”
琼娘想不到,他竟然会这样说。
她是知道李姨以前的事情的,这些日子以来,锦安都同她坦白了,包括那日元宵节她突然病倒的事情。
现在能和李姨有关系的,也只是曾今去喝过花酒的人。看萧云湛的样子,也就二十八九岁,怎么可能和李姨有什么纠葛。若是他认识小时候的李锦安,那她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