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北和江川继续赶路,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想念临安了。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以往就算是出门半年,对临安也不是那么的思念。只是这次,才两个多月而已,他感觉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也不知道这次他再回去,他的好大哥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池怀北其实挺厌倦现在的生活的,他不讨厌做生意,也从没认为商人就低人一等。可是他厌倦了在池家勾心斗角的日子。
他无数次的想要逃离,他其实很向往普通人家的生活。娶一位温柔贤惠的娘子,有宅子一间,良田几亩,过着瓜田李下,共话桑麻的生活。
他曾经也想过不回去了,抛开池家,自己去云游四海。可是这些产业是爷爷交在他的手里的,这些都是爷爷在世时候的心血,他若是交给了池思北,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的,爷爷在天也会不得安宁的。
所以无论池思北如何针对他,他始终都要回去,守着那些产业。
临安传来了一个震撼的消息,四月二十六从江州码头前往临安的渡船,在半道上忽遇风浪,船不受控制的撞向江心礁石,船体散架,船上的人无一生还。
此消息一经传出,震惊了朝野。
官家在早朝的时候大发雷霆,他得到消息,船上有好几位重要的朝臣,都是清流,而现在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朝堂之上一下子损失了五位敢说实话,会做实事的忠臣。此事的发生无异于将官家的臂膀砍去,朝堂之上,自上而下皆悲愤不已。
可以汤钦为首的一些臣子却高兴坏了,那些人死了,自己做的有些事情岂不是可以成为永远的秘密了吗?
在朝堂之上,汤钦劝诫圣上要以大局为重,大宋能人众多,朝中能人众多,定能为圣上分忧。一番说辞让朝堂上下都敬佩不已,纷纷赞叹汤相的豁达心胸,称赞他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汤钦顺势推举了自己的几个门生去顶替那些人的位置,也算他们死得有价值了。
散朝之后,出了宫门,汤钦坐上轿辇。在幕布落下的瞬间,汤钦原本慈祥的脸瞬间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刚到府门口,府上的管事就来悄悄的附在他耳边低语,“相爷,池思北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找您,现正在偏厅等候呢。”
“知道了。”
相府的偏厅内,池思北神色略显焦急,其实心里更急。
他不知道朝堂之上的事情,可是他知道渡船出事应该不是意外,而且子鹿也没有消息。
池思北在心里暗骂子鹿是个蠢货,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竟然真的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出来。当初他就说过,让子鹿注意一点,只要了池怀北和江川的命就好了,可他还真的拉着一条船的人陪葬。
现在子鹿没有信息,多半也是死在江上了。
他不回来,若是上头查下来,必定会查到他的头上的,到时候,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都付诸东流了吗?
这个消息传到临安时,他前去打听过,说是船上还有几位朝廷重臣,官家龙颜大怒。
这次子鹿啊,可是将祸闯大了。
思来想去,能救他的,只有汤相一人了。
“相爷!”
见汤钦进来,池思北急忙起身拱手行礼。他觉得,在今日,在此时,他的脊背是这辈子最弯的一次了。
汤钦今日心情不错,见池思北这样的恭敬有礼,一时间哈哈大笑着坐上了主位。
“听说你有事情找我,说来听听。”汤钦笑盈盈的抿了一口茶,也没有抬眸看池思北。
池思北心里疑惑,汤钦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而且今日的汤钦看起来心情不错,他不可能不知道江上出的事情吧!
转念一想,那船上好像有汤钦的政敌,这件事情对于汤钦而言,是有益的,可若是查到自己头上,那就
见四下无人,他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求相爷救我!”
汤钦疑惑,能看到池思北这副窘境,此次犯的事应该不小,今日难得高兴,又看在池思北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自己的样子,他道:“说吧!你又犯了什么事了?”
听见汤钦这样说,池思北更加的自责愧疚了,片刻之后,他颤抖着声音道:“晚辈犯了错,而且是大错特错。晚辈不该为了一己私欲,铲除以及,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汤钦眸子透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静静的抿茶,也没有搭理池思北的话。
池思北觉得现在自己额头直冒冷汗,他向汤钦说明了自己暗中派了杀手去劫杀去劫杀池怀北的事。可是子鹿办事不力,竟然让一船的人都送了命,船上还有许多圣上看中的,准备提拔的人,现在听说圣上大怒,遂害怕查到自己的头上。
听完事情的原委,汤钦心里倒是欢喜,原来池思北这厮前来,竟以为那件事情是他的人做的。这就好办多了,真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