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锦安答复,赵奕起身告辞了。
看着赵奕离去的背影,李锦安也陷入了沉思。这一切,来得实属有些突然了。
她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只白玉兰的簪子。
雨水嘀嗒,从青灰色的瓦片上滑落,雨滴落在窗沿,溅到了屋子里面。不多时,那雨水便牵成了一条线。
自从赵奕表达心思以来,李锦安就有些心神不宁的。
恰逢下雨,铺子里也没什么人,她便让琼娘几人守着,自己去了长乐坊找桑兰。
她趴在窗台前看着丝丝细雨,心中也是无限的惆怅。
她将白玉兰的簪子给桑兰看,也同她讲了自己同小王爷的事情。
桑兰倒是笑吟吟看着她,“我的儿,你生得这般貌美,还有才华,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
李锦安娇嗔道:“哎呀,兰姨,你就别打趣儿我了,我到底该怎么办呐。”
桑兰笑得前仰后合,见李锦安似乎真的有些恼了,她才敛了笑容,她耐心的询问,声音也很轻柔,“那你告诉兰姨,你是怎么想的,对小王爷有感觉吗?”
李锦安摇摇头,“我对他并无感觉,但是看着他这般真诚,我若是拒绝了,是不是有些不识好歹啊?”
桑兰有些诧异,她不明白,锦安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从前的她对于自己不喜欢的,拒绝得是那样的干脆果断。可现在为什么却犹豫不决了,连自己不喜欢的人都不忍心拒绝。
桑兰没有急着告诉应不应该拒绝,而是给她讲起赵奕的一些事情来。
原来,那日池溪说的几乎都是真的,只是他好像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若是真的和他在一起,不知道要得罪多少官宦人家的贵女呢。
“我的儿,你要想清楚,你母亲的遭遇。若是以你现在的身份,他日后能给你什么样的名分?侍妾,还是外室?以你的性子,你能给人伏低做小吗?”
桑兰的话倒是让李锦安清醒不少。
赵奕无论如何,都是皇室中人,最好脸面的,规矩也多。
且不说她对他没有感情,就是有了,身份差异注定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一道鸿沟。这个世道,那个有权有势的人家不是三妻四妾呢?倘若真的和他在一起,可能下场只会和母亲一般无二,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日日盼着夫君施舍一点微不足道的宠爱,有什么意思?
细细想来,她从小听了谷岩的那些理论,是不愿意同别的女子共享自己的丈夫的。若是那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
她真心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自给自足,还有依靠,何必去谈那虚无缥缈的感情。
心里的疑惑解开,李锦安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想起现在三月都要过去了,想起了母亲,她又换上一副愁容:“兰姨,眼看就要四月了,怎么还没我娘的消息啊?”
桑兰放缓了语调,笑得一脸的温柔,“我的儿,你别急,前些日子她来信说你弟弟病了,作为母亲,她也担心呐!所以来临安的日子推迟了,等她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估计也该来了。”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李锦安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