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行至山脚,总算不再颠簸。
这一路上的碎石比较多,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得错了位。
到了方才那伙人打斗的地方,车夫格外细心,生怕车子撵上这些个横七竖八的人。
“救我~”
地上躺着一个身着云水蓝衣袍的男子偏着头,嘴里虚弱的喃喃道。
只是他的声音太小,车上的两人都不曾听见。
眼见马车就要走开,那个身穿云水蓝衣袍的男子顾不得其他,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他用尽力气,将手中的石子挥向车厢。
石子在触碰到车厢的瞬间,发出了“吧嗒吧嗒”的声音。
车里面的李锦安和车夫都被吓了一跳,车夫更是被吓得勒住缰绳,叫停马儿。
“李小娘子,继续赶路吗?”车夫问道。
李锦安不假思索便回答道:“走吧!”
“啪!”
车夫还来不及动作,不知从何处又飞来一个石子,正正的砸在车夫的手背上。他吃痛叫了一声,李锦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叫停了车夫,下车查看。
地上的人横七竖八的躺着,身着云水蓝衣袍的男子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李锦安,“救我!”
李锦安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而且像这样的人,他多半是被仇家追杀,要是救了他,以后说不定生出什么乱子。
她转身就想走,那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抓着李锦安的脚踝,他现在很虚弱,肩膀处似乎还渗着血,他气若游丝的说道:“烦请娘子救我,我有钱,救我,我能给你很多钱!”
说完,他头一歪,竟再次倒了下去,可是那人的手还在死死的抓着李锦安的脚踝,一只手力气之大,任凭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车夫也走了过来,他询问道:“李小娘子,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这人还没死透,咱们是救还是不救啊!”
李锦安面露难色,她本不想救,可是这男子说他有很多钱,且看着这人的衣料,是上好的绸缎制造,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
“罢了!遇见也是缘分,驭者可否搭把手,把这人抬上马车?”
她也并非真的为了钱财,只是日后她都不知道靠什么生存。
若是这人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那此次救他的报酬肯定是少不了的。这样的话,她往后也能有银钱傍身,安稳度日。
车夫也没有含糊,过来和李锦安一人抬头一人抬脚的给男子弄上了马车,李锦安随后又走到另一处墨黑色男子身旁。她蹲下来探了探那人的鼻息,随后说道:“驭者,这里还有一人。”
在车夫过来的时候,李锦安伸手在那人的腰间摸了摸,他身上有五张面值一贯的会子,她将会子给了车夫,“咱们也不白救,请大夫抓药都是要钱的,你且拿着,就算是报酬!”
“诶!多谢小娘子!”
车夫乐呵呵的将钱收下,干活都比之前卖力了许多。
五贯钱,够他拉好几个月的车了。
在车上李锦安看着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那个穿天水蓝衣袍的男人右肩还在渗着血,她将那人身上的衣袍扯了一块下来,在将那人渗血的肩头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我救了你,你可千万不要轻易的死掉!”李锦安皱着眉用手帕将二人脸上的血迹擦去。“看起来倒像个白面书生,就是不知你能给我多少钱。你这个人,都不知道我会不会救你,你就敢说这样的话。”
细细看来,蓝袍的男子面如冠玉,鼻梁高挺,眉眼修长疏朗,隐隐透着一股子精明和算计的气息,但并不让人反感。虽然他身体蜷缩着,但能看得出来他身形颀长,生得倒是好看。
傍晚时分,几人终于抵达了江陵。
李锦安寻了一处客栈,那客栈掌柜的看见马车上的人受了伤,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他们入住。
李锦安瞬间明白过来,她将装柜的拉到一边,眉眼之中尽是焦急,“掌柜的行行好,我们是从均州过来做生意的,奈何路上遇到了山匪,我们东家被山匪所伤,钱财也被尽数掳去,烦请掌柜通融一二。”
说着,李锦安塞了两贯钱给掌柜的,“烦请掌柜给我们两间上房,要安静一点的,再给我们东家和护卫寻个可靠的郎中。”
李锦安本来就继承了李偲偲的容貌,一双眼睛灵动得很,虽身着粗布袄子,但难以掩饰她身上的娇贵气质,尤其是现在这副焦急的样子,真的是我见犹怜。再看这两个郎君,生得极为俊俏,衣服的料子更是不便宜,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掌柜的接过钱,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小娘子说笑了,这都是小店应该做的。年关将至,山匪也越发活络了起来,咱们店里都来了不下十位遇到过山匪的客人了。”
掌柜的招呼小来小二,“你去和安堂将孙大夫请来,客官伤得严重,你们帮着将客官送上楼去。”车夫也和几人将马车中的二人送到房间,帮着李锦安一起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