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昱晟自打镇守沙洲,时隔十三年才难得回京,入京的第二天,柳青就送过来一沓的拜帖和请帖,就连与燕京贵妇并没有什么交际的尚秋姿和柳穗宁,也接到了许许多多的邀约。
只是这些帖子来的时机不对,柳昱晟和尚秋姿让人都去回绝了,难得回京的他们,早在离开沙洲的时候就说好了,要去燕京之中的云隐古刹为父母点一盏长明灯。
第二日天尚未全亮,尚秋姿就派人去柳穗宁的院子将她叫了起来,柳穗宁这些日子在燕京,日日都是睡到自然醒,这么早就去叫她,她说什么都不肯起。
最后没办法,冬青只能硬是把柳穗宁从床榻上拽了起来,就连梳妆的时候,她都是闭着眼睛坐在梳妆台前的。
冬青跟木香拉着柳穗宁爬上马车的时候,她还在睡梦里,尚秋姿看着她这幅模样,颇有几分不满:“这才回京多久,就养的这么娇气了?”
“夫人别怪小姐,小姐受了伤,失血过多,太医开的药喝完,小姐总是昏昏欲睡的,小姐不是刻意不起来的!”冬青赶忙说道。
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尚秋姿一想起来她受的那些罪,也是心疼
的紧,最后却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柳穗宁一直睡到半路才缓缓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窝在尚秋姿的怀里,她本能的抱住她的腰身:“娘!”
“醒了?”尚秋姿抬手轻轻抚摸着柳穗宁的头发,“可算是舍得醒过来,你这都睡了一路了!”
柳穗宁抱着尚秋姿的腰身,嗅着她身上特属于她的味道,眼眶也不由的湿润,她真的,好想她娘啊!
柳穗宁躺在那里许久,然后才打着哈切缓缓坐起身:“娘,我们到哪里了?”
看着这辆崭新的马车,马车内饰异常华丽,想来,应该是夏将军特意嘱咐巧匠做的。
“再有一刻钟就到了!”尚秋姿轻声说道,“你可是睡饱了?”
柳穗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近来总是很困,太医说多睡觉补气血,太后娘娘也总是由着我睡,就有些起不来了!”
“罢了,看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尚秋姿捏了捏柳穗宁的鼻子,笑着说道。
柳穗宁眉眼带笑,赖在尚秋姿的怀里:“娘,我们这次要去住几天啊?”
“就住一宿,我跟你爹那么多年没回
来,这几天得去见见以前的老朋友,时间赶得很,就不在云隐久住了!”尚秋姿笑了笑,“不过说回来,柳青给你找了好几个婢女,怎么不见你带着!”
“不是有冬青和木香嘛,由她们在就够了,带那么多人做什么!”柳穗宁抬头看向尚秋姿,“再说了,那些人我也用不过惯!”
“那也不应该一个都不带啊,你见哪家的大小姐出门就带两个人的?”尚秋姿挑眉,“燕京不若沙洲,这里的人大多长了一双势利眼,若是遇上哪家的小姐,见你身边就带了一个人,指不定是要欺负你的!”
坐在外头的冬青听到了这话,默默的伸进来一个拳头:“夫人放心,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家小姐,我肯定揍得她哭爹喊娘的!”
尚秋姿一巴掌打在了冬青的拳头上:“这里是燕京,那里能动不动的就打打杀杀的!”
冬青赶紧将自己的拳头收了回去:“这破地方真麻烦,这不行,那不行的!”
“冬青!”尚秋姿皱着眉头就要去教训她。
柳穗宁赶紧伸手挽上尚秋姿的手,轻声撒着娇:“娘,我又不是燕京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有
冬青和木香就足够了,再说了,旁人若是真欺负我,我也不可能傻站着让她欺负,娘把心放肚子里才是!”
尚秋姿最是听不得柳穗宁撒娇,没一会儿,心就软了,伸手点了点柳穗宁的头:“你呀!”
没过一会儿,柳穗宁就觉得在屋子里坐的久了,觉着没什么意思,便抱着汤婆子跑到马车外头。
尚秋姿一边给她裹上狐裘,一边骂骂咧咧的:“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外头那么冷,还非得出去,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柳穗宁一边听训,一边小跑着出去。
柳穗宁抱着汤婆子在冬青边上坐着,看这外头熙熙攘攘的街道,一时有些恍惚。
她们回燕京已经有些时日,只是一时没有机会好好的逛过,就连前世,她也因为名节被毁,将自己困在后院,一直不曾到这外头来仔仔细细的瞧一瞧。
如今,柳穗宁坐在马车上,瞧着燕京里这样热闹的街道,只觉得与自己记忆里的燕大不相同,或许是如今的心境,与那个时候也不同吧!
云隐寺位于燕京郊外的一座山峰上,古刹历经千年,从一个和尚到今日的寺庙,一砖一土都
是化缘而来。
听说这寺中有一高僧,擅佛学,擅医理,更喜为人解惑,就连先帝也时常来这里坐一坐,只求以宽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