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眼圈通红,依旧没吭声。
“你之前没有遇到那臭丫头的时候,你是如何活着的?难道说,那时候你是一具行尸走肉?”
容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那时候,他身中半边月之毒,心中揣着仇恨,对着自己的仇人表忠心,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恨意,没有任何的目标,只有报仇,夺回属于父王的一切,难道这不是一具行尸走肉吗?
自从遇到了林玖,他觉得生活并不是黑白灰这三种颜色,也有五光十色,也有欢声笑语。
他与林玖一起携手,共同跨过了那么多的困难险阻,生死相依,难道这一切看在别人的眼中就是这样的无足轻重吗?
修乾冲见他眼中明灭不定,心中怒意更盛,毫不留情的甩了他一巴掌。
容琛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修乾冲。
“容琛,丫头向来不是一个没有打算的人,或许她给你留下了什么,你有没有找找看?”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容琛眨了眨眼睛,是啊,自回来,他便一直沉浸在悲伤和回忆之中,还真的没有仔细的去找过林玖是否给他留下什么东西。
他翻找着,因为焦急,手有些抖。
不过,最终他发现了一封书信,并且,林玖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易容用的人皮面具,梅花木簪,银票和那枚林镇南给她的金树叶,还有不少毒粉毒针。
他颤抖着手,想要快些展开那封信,然,越是着急,越是展不开。
修乾冲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粗喘了口气,蹙眉一把抢过那封信,展开,匆匆掠过。
信并不长,也就几句话,除了让容琛好好照顾自己之外,也说了自己这么不吭声的离开的原因。
她觉得这皇宫就好像一座金碧辉煌的牢笼,每日待在这里,看着相同的景致,吃着同样味道的御膳,她觉得自己迟早会抑郁。
所以,她自私了一回。
在他刚刚登基,最需要她的时候,带上他们的孩子,逃出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或许,当有一天,她厌倦了外面的生活,会主动回来,但,希望容琛好好照顾自己。
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纸上,容琛紧紧的攥着那封信,嘶声问道:“师傅,我现在后悔了。”
具体为何后悔,容琛虽然未说,可修乾冲将容琛抚养长大,自然很了解他。
又用力狠狠的照着他的头来了一下,“没出息!”
容
琛薄唇紧抿,就要出去,却被修乾冲封住了穴道。
“师傅,你应该知道,塞上江南的时候,我可以成功冲破这穴道!”
修乾冲眯了眯眼睛,“我自然清楚,为师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封住你的穴道!但为师就问你一句,你有好好看过丫头的信吗?”
提及这个,容琛的心又重重拉扯了一下。
“她说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并且还说,等到她玩够了,会重新回来!你难道都没有看到吗?”
修乾冲的质问,让容琛心如刀割。
“可是,师傅,我不放心!”
“丫头向来机敏,而且还拿走了易容用的人皮面具,她应该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我依旧不放心。”
“不管你是否放心,过几天苍云鹤就要来北国,你必须给我打起精神来,如果成为了北国的罪人,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有颜面去面对你的父王和娘亲!”
修乾冲甩了狠话,不再理会容琛。
就让他一人好好思考一下,自己为了林玖一人,置北国和百姓不顾到底对不对!
见修乾冲出来,清绝跟红玉赶忙迎了上去。
“不用管他,他会想明白。”修乾冲狠狠的瞪了一眼紧闭的殿门,“那
马奶酒还有吗?”
闻言,清绝跟红玉几乎惊掉了下巴。
这师尊也真的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去喝马奶酒!
修乾冲狠狠瞪了两人一眼,“都没有听到?”
红玉道:“好,属下这便去给师尊拿酒去。”
林玖现在虽然已经显怀,不过衣裳如果宽大的话,倒也只以为她是因为胖才会肚子这么大。
此刻,她如同一只重获自由的鸟儿一般,恣意嗅着这清新的空气。
问掌柜的要了点儿清淡的小菜,还要了一小壶酒。
本以为自己定然还会吐个不停,怎料,或许是孩子也能够感知到她的开心,竟然没有折腾她。
这酒自然用不上,林玖趁着自己没有吐,赶忙往嘴里塞着东西。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往哪里去,没有目标,加上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决定就暂时找个偏僻的乡村待着。
打定了主意,她跟掌柜的闲聊起来,确定了自己的第一站——新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