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主动开口道:“外祖母你是在担心季丞相吧？”
黑暗中，乔氏在听到温念说这个的时候瞬间就变了脸色。
然后慌乱的眨眨眼，“没有啊，念姐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自以为温念是看不到自己动作的，但她不知道温念的视力比常人好上些许，她慌乱的举动温念都尽收眼底。
“外祖母，我都知道，你们两家人曾经也是交好的吧，你担心季丞相也是正常的呀，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呢？”
她不明白，两家人明明就没有撕破脸，也没有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为什么要极力掩饰着这层关系，还一直都在避讳呢？
她之前给安家办接风宴的时候就有想过要不要请季家人，毕竟这两家也曾经那么好，外祖父这到了京城，最想见到的人肯定是多年前的好友，季丞相了吧。
但是她把名单念出来的时候，这二老却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她当时没有在意，毕竟王府之前也没有和季家有什么来往，安家人到了之后，季家也没有派人来找过他们，想着这两人是觉得季家人都没有来找他们，他们反而先请他们来落了面子。
安修染就是个好面子的人，这倒也说得过去。
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他们
好像就是在刻意躲着跟季家的接触，但内心却又是非常在意季家的。
乔氏一愣，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简单，外祖父从来都不会因为外人改变自己的原则，如今听说季丞相出事了却毫不犹豫的就去了季府，而且还在季府住下了，这都可以说明季丞相的在外祖父心中的地位。”
“还有外祖母你，您中午的时候一听季府出事了就那么激动，这表现还不够明显吗？虽然外祖父是很少在外面过夜，甚至这是到了京城第一回，但您也不至于这样吧？”
乔氏被温念这番话堵得没话说，她怎么就忘了自己这个外孙女不同寻常的敏锐和聪慧呢？
她沉默了片刻，又犹疑的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温念淡定的道：“我娘和季伯父有过娃娃亲。”
乔氏更诧异了，忍不住偏头看向了温念，这些事她怎么会知道？
毕竟她出生的时候，安季两家就已经没来往好多年了，安倾的性格她也了解，不像是会跟襄阳王说这样事情的。
就是她真的说了，襄阳王也不会跟温念说这事的吧？
温念能感受到她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然后依旧淡定的解释道:“季丞相的孙子季思寒恰巧被调到
庸城当县令，我在那儿住了半个多月，闲来无事听他夫人柳氏说的。”
柳氏当然压根就不知道这事了，季子铭都对这些事一知半解的，更不用说作为媳妇的柳氏了，她这样说也就是让乔氏放心，顺便也给自己知道这些事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毕竟若是说从他爹那儿知道的话，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那天说起这事了会穿帮，她只好找了不常接触到的柳氏出来当挡箭牌了。
她突然发现，这有了“善意的谎言”之后，以后的每次，心里的罪恶感就会奇迹般的一点点变少，这是脸皮厚了的原因吗？
乔氏对这事半信半疑的，若是从季末孙媳妇那里得知的倒也好想。
不过那个柳氏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以她的了解，季末一心只在仕途是，不会嫌的到处给别人讲这些事，王氏也不像是会给小辈讲这些事情的人啊。
更不用说季子铭夫妻俩了，以前那些事主要是跟季子铭有直接的联系，他们自然是能少提就少提，能不提就不提，怎么会闲得给自己的孩子讲这些事呢？
让小辈们知道了季子铭年轻时那些事的，那不是正让他们笑话吗？
温念显然没想到这一点，还在继续问道，“外祖母你们和季丞相
一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乔氏叹了口气，这事情憋在心里也挺久了，正是想和谁倾诉的时候，所以当温念问到这事的时候，她也就不想瞒了。
有些事情隐瞒久了也累了，反正温念也知道了，倒不如说出来痛快些。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在你娘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安家和季家确实是非常要好的，那时候季丞相还不是丞相……”
……
或许是乔氏是当事人的原因，她讲得比温念从系统的视角看来的都要详细些，详细到他们二老对季家二老的态度变化的具体原因。
听完后，温念也大概明白了些，“所以，你们之所以不和季家往来不仅是因为季丞相的做法让外祖父有些失望之外，还有因为他当了丞相的原因？”
乔氏点点头，“是啊，在你娘刚嫁入王府的时候，正好那时候季末当上了丞相，那时候两家也还没有现在这么僵，早几年的时候还是在走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