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86章【双章】
夜深人静,许清桉仍在书房奋笔疾书。
案上摊着一本本关于蒂棠茆的记载,它的来历,它的危害,在前朝时引起的各种动乱,为一代王朝覆灭埋下的祸根,桩桩引人深思。蒂棠茆产自南跳,历来由南挑王室把控。他先前派人去打探过南挑王室近况,得知如今的南挑王年过五十,妻妾诸多,子女数不胜数,更为关键的是王储未定。
这位年过五十的南姚王雄心心勃勃,从年轻时起便试图侵占大周的边境土地。然而多年来未能如愿,尤其在广阑王接手兰塬后,更是一度被镇压到灰心丧气,对外放话:如有哪位子女能助他谋得大周一城,不拘男女,他都将王位传之!
此话一出,兰塬与南跳的边境着实热闹了好一阵子,却都是些小打小闹,很快被广阑王轻松化解。
平心而论,广阑王闵钊出身显赫,有勇有谋,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成事,实乃不可多得的一员猛将。但古往今来,朝廷最忌惮的莫过于地方军势过于壮大,广阑王的存在无疑是对远京中皇权的威胁。是以,景帝用削藩来制衡广阑王,希望能维护皇权至高无上且独一无二的威信。广阑王不服亦在情理之中,他是翱翔战场的猎鹰,怎甘耕耘多年,被景帝轻易折去羽翼?两相其害间,他选择与南挑王室联手,搅乱兰塬一池春水。
许清桉坚信,求香畔必与广阑王脱不开干系,只不知,是南挑的哪位王室为他在牵线搭桥?
对了,还有秘入兰塬之事,他们得寻个天衣无缝的伪装,力求真实,既能打探求香畔的秘密,又不能叫旁人看出端倪……夜愈加深沉,院中悄寂无声。
廖望远准备的别院够宽敞,护卫们被统一安排在外院,便于夜间轮班巡护。端王与许清桉住在相邻的两间院子,而薛满作为裴长旭的婢女,被安排在端王隔壁的厢房。
许清桉对此没有异议,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裴长旭对阿满视如珍宝。即便她从不给好脸,在婚约内与他定情,无数次挑战底线,裴长旭依旧舍不得责备一句。
这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情果然深厚,能叫端王殿下卑微至此。…话说回来,既如此珍爱,裴长旭中途又怎会对姓江的婢女情深义重?如阿满所说,兴许他只是尊严有损,不甘心罢了。希望端王能趁早醒悟,成全表妹的天假良缘。许清忙碌许久,才从案间抬头,正撂笔揉着手腕,忽闻院里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是阿满,她说过今晚会来送汤。
许清桉唇畔扬笑,起身往外走。不等窈窕身影抬手叩门,便由内打开门扉,与对方四目相对一一
许清桉的面容迅速变冷,对方却是盈盈一拜,温声细语,“奴婢花尹,特意来为许少卿夜间侍奉。”
许清桉一语不发,正欲关上门扉,花尹却眼疾手快,径直往门槛跪下。
寒冬腊月天,她仅着水绿色的抹胸裙,外头罩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跪在地上时能见胸前的波澜起伏,肩颈的优美滑腻。她仰起脸,眸光含水,言辞恳切,“许少卿,奴婢两年前偶然见过您一面,当时奴婢便对您芳心暗许,苦于没有机会与您说话。此次能再见到您,是奴婢的意外之喜,奴婢不想再错过您,恳求您怜惜奴婢的情意,今晚留奴婢在身边伺候。”
许清桉眉眼结霜,“裴长旭叫你来的?”
花尹摇头,“奴婢虽是端王殿下的婢女,但多年来只做活,从不近殿下的身。如今年满十八,奴婢仍是清白之身。请您暂忘却奴婢的出身,怜惜奴婢一晚,给奴婢一夜黄粱美梦便好。”许清桉冷笑,“你求错了人,该去隔壁求你家温柔多情的端王殿下才是。”
花尹轻蹙眉尖,眼中掠过一抹受伤,“奴婢恋慕的是您,只想与您共度一夜春宵。”
许清桉道:“我数到三,你若再不离开,别怪我对你动手。”花尹若有似无地叹息:“您是怕薛小姐生气吗?奴婢向您保证,只求一晚温存,过后绝口不提,不会叫薛小姐看出任何端倪。冬夜漫漫,冷入心扉,许少卿,奴婢的身体很暖和……”一双柔黄即将缠上许清桉的腿,许清桉嫌恶地躲开,抬脚正要踹开对方时,院中响起瓷碗碎裂的脆声。
是薛满,她端着托盘站在院中,汤碗被砸碎在脚边,显然是她有意为之。
隔着不远的距离,她默不作声地瞪着他们,瞳孔中跳跃着两簇小小火焰。
好你个许清桉,大半夜的艳福不浅啊!
许清桉眼皮一跳,立即跨过门槛喊道:“阿满,我以为是你来了才开的门……”
事已至此,花尹干脆把心一横,双臂揽向许清桉束着玉带的腰肢,“许少卿,奴婢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日夜伴您左右,求您大发善心留下奴婢吧!”
许清桉岂能让她碰到衣角?掠身躲过她的手臂,又提起脚尖往她胸口一点,她便跌到旁边,趴在地上剧烈咳嗽。随后,他疾步走向薛满,主动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我没有理会她,也没有叫她碰到我。”
薛满自然了解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