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并不和蔼可亲……不管怎样,云飞驾车来到恒安侯府门前,独身去敲门。侯府门卫问:“来者何人,大过年的有何要事上门?”云飞递出一小袋碎银,道:“我叫云飞,我家主子是恒安侯世子的熟人,有急事想请对方见一面,还请大哥通报一声。”门外接过碎银,笑道:“小事一桩,你等着,我这就去传话。”过了半刻钟,有人步伐矫健地出了大门,往左右一扫,便锁定角落里的白马素车。
她连忙上前,隔着帘子喊道:“属下苏合,见过阿满姑娘。”车内传来薛满的声音,故作镇定又难掩怒意,“他好大的架子,连见面都叫你来代劳!”
“不不不,您误会了世子。“苏合忙道:“世子并不在京中。”车内一静,薛满掀开帘子,露出裹在雪白狐裘里,俏丽娇嫩的脸庞,“他去了哪里?”
苏合道:“十日前,世子接到圣上的命令,命他即刻前往阜安府去处理急事,世子只跟老侯爷通了声气,便连夜带上空青、卷柏出发。”“去了阜安府何地,处理什么急事?”
“阜安府云县,当地知县无端失踪,又恰逢雪灾,圣上便派世子前去查明真相,顺便处理灾情。”
“俊生呢,他去了没?”
“没有,世子念及俊生尚小,特许他留在京中跟家人一起过年,等正月十五后再做打算。”
他想得真周到,能与讨厌的老侯爷道别,考虑俊生年幼要过年,独独忘了她的存在。
枉她每日脑子里装的全是他!
薛满抬起下巴,不愿流露丁点脆弱,“我知道了,我今日来也没旁的事,只是想转交下前世子的遗物。”
她将红匣子递给苏合,苏合不肯收,“前世子是瑞清院的禁忌,除去阿满小姐,无人敢在世子面前提及,还请您改日再来一趟,亲手转交给世子。”
薛满面无表情,“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若不收,我便扔了它。”苏合笑了笑,因是过年,她今日未着劲装,穿了件寻常女子的宽袖锦裙。她从袖中取出一只长窄的盒子,递到薛满眼前,“世子离开前曾吩咐属下,若阿满姑娘前来,便将此新年礼物转交给你。”薛满道:“我不稀罕。”
话毕,她放下帘子,正要叫云飞赶车时,苏合在外头道:“世子说,在您未想清楚前,他绝不会主动去烦扰您。但您若是来了,便证明您心里有他。”
薛满哼了一声,她心里不止有他,还有瑞清院的五只乌龟,池子里的一十八条金鱼!
“阿满姑娘,这是世子头一回送人礼物,您即便不喜欢,打开看看也成。”
薛满可耻的心心软且好奇,许清桉会送出什么样的新年礼物?经过短暂挣扎,她勉为其难地道:“好吧,我便给你个面子。”她接过长盒子,又给了十余个红封,随后回到薛府,遣散婢女后,独自打开新年礼物。
嗯,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珍珠樱花流苏银簪。薛满感慨他与前世子父子连心,竟连送礼都能送到一块去。很快她又发现盒子里的机关:下头竟还藏着隔层!打开隔层,薛满见到了一样眼熟的东西:袖里箭。比起许清桉的那枚,眼前的袖里箭通体泛着银光,约莫她一掌的长度,更精致玲珑,也更适应女子的袖腕,显然是定制而为。盒中附有袖里箭的使用说明,薛满忍不住取来窗台上的花瓶,对着花枝射了两箭一一哇,操作简单,箭矢锐利,配上她百发百中的投壶技巧,即便上阵杀敌也够用。
哼,算许清桉花了巧思!
她收好袖里箭,又美滋滋地戴上发簪,对镜照了许久,直到明荟在外间:“小姐,您今日还要去老宅吗?”要去的,她对薛皇后说的话不掺假,祖父一个人过年肯定冷清。去往薛家老宅的途中,薛满靠在车壁,抱着软枕,心里充满惆怅。她有姑母、小宁,有祖父陪着热闹过年,但少爷人在他乡,有没有穿新衣?有没有准备丰盛的饭菜?有没有放鞭炮,看烟火,与人分享新年的期许?
那句在有璟阁被咽回去的话,重新盘桓在嘴边。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想给他看新做的衣裳,想给他看新点的胭脂,想给他看戴上发簪的模样。
大
正月初三,裴唯宁约薛满到街上逛街,薛满打起精神应约,成日关在府中胡思乱想总不是事。
她们先去逛了云澜书局,裴唯宁热情地推荐最近看的话本子,是薛满从前爱看的类型,如今却兴致缺缺。
最后,裴唯宁挑了十几册话本子,薛满则选了几本游记,收获颇丰地前往近水楼用膳。
近水楼的生意好,正月亦不例外。裴唯宁差人订好雅间,到了便能直接上楼。
姐妹俩难得没有戴幕篱,花容月貌惹起不少人的注目,其中便包括大堂里的凌家兄妹。
“那是……那是许大人的婢女阿满?"凌峰迟疑地道。凌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名面熟的少女,虽只见过一次,却叫她印象深刻。
凌峰一连三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身边的那位小姐是谁?她抛弃世子攀上更高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