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宁委屈,“我担心母后和阿满,担心得要死了,哪里顾得上礼不礼节的。”
“不许说死字。“薛满苍白着脸,“姑母很好,我也很好,我们都没有受伤。”
“那父皇呢?”
“皇上也安然无恙。"薛满咬唇,“但是端王受伤了。”“受了什么伤?严重吗?”
“我不清楚。"薛满不断地拧着帕子,怪她,若不是多嘴喊那一声,他不会回头,便不会受伤。
“小宁,你能否派人去问问,他回来没有?”“没问题,你与母后休息着,我帮你去打探。”裴唯宁风风火地离开,半个时辰后,她愁眉苦脸地回到凤仪宫。“阿满,三哥的左臂中箭,太医正帮他处理呢,流了好多血,换了三盆水仍清理不净!”
薛满的脸色愈加苍白,“还有呢?”
“手臂上两道还不够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薛满轻声道:“譬如箭上有没有毒?有没有伤及骨头?多久能痊愈?是否会影响将来的行动?”“见.……“裴唯宁犹豫,三哥只叫她往夸张了说,应该没有把他说成残废的意思吧?
薛皇后睁眼,“阿满,你既担心旭儿,何不亲自前去探望?”“于理不合。"薛满推拒:“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便说是本宫叫你去探望旭儿。“薛皇后道:“宁儿喜欢夸大其词,本宫更相信你的说辞。”
薛满无奈,只得领命离开。裴唯宁给薛皇后捶了会背,便想找个借口溜走,冷不丁被薛皇后的话语钉在原地。薛皇后道:“本宫瞧着,阿满待旭儿似是大有不同。”裴唯宁马上道:“怎么会呢,您看三哥受伤,阿满担心得脸都白了。”
“换作从前,阿满不止会脸色发白。“薛皇后若有所思,“本宫问你,阿满与许少卿的关系如何?”
裴唯宁深吸口气,尽量稀松平常地道:“您也知道许清桉那人,总是摆着一副倨傲模样,也就是看在阿满救过他一命的份上,吃喝用度不敢亏待阿满,说话却是惜字如金”
大
薛满来到曾经的三皇子宫殿,在门口踌躇许久,久到裴长旭派杜洋来催。
“薛小姐。"杜洋朝她恭敬抱拳,一副得见救星的语气,“您来得刚好,殿下正在房里发脾气,不许太医帮他包扎伤口。”薛满问:“他因何发脾气?”
杜洋道:“殿下说太医手拙,绷带不是绑得太紧,便是太松,倒不如敞着伤口舒服。”
“他在说什么梦话。"薛满斥道:“伤口不包扎,如何止血,又如何隔绝脏污?”
“属下也是这般考虑。“杜洋无奈,“但殿下主意已定,非要我等送走太医。还请薛小姐赶紧进去劝阻殿下,以免殿下任性妄为。”薛满难以想象,裴长旭竟跟任性妄为四个字扯上关系……那是裴唯宁的专属词,他身为亲王,不该知时达务吗?简直胡闹!
薛满道:“我去请姑母来教训他。”
杜洋哪能让她走,“殿下毕竟有伤在身,若与皇后娘娘起了冲突,传出去恐怕惹人非议。薛小姐,您已经到这了,不如直接进去教训殿下吧,除去圣上和皇后娘娘,殿下最听您的话。”薛满又绞起帕子,说一千道一万,裴长旭受伤是她害的。劝就劝,她阿满岂是缩头缩脑之辈!
杜洋成功领着薛满往殿内走,到达后殿时,一名年轻太医正唉声叹气地守在卧房门口,见到薛小姐时眼睛一亮。“薛小姐,请您帮帮下官,劝端王务必要包扎伤口。否则伤口感染,轻则发热,重则截……”
薛满不疑有他,认真仔细地记住太医叮嘱,随后独自进入卧房。卧房分内外两间,她刚进入外间,便听里间传来男子不耐烦的声音,“本王说了,出任何事情由本王自负,你赶紧拿着药箱滚回太医院。”薛满撩开珠帘,对床上的冷脸青年道:“你耍什么亲王威风,太医哪里招惹到你了?”
“阿满,你怎么来了。"裴长旭一脸惊喜,丝毫看不出两刻钟前便知晓她在殿外,“这里污糟,你去外间等我,我穿好衣服便出来。”薛满扫视里间一圈,桌上放着干净的水盆,打开的药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裴长旭仅着白色中衣,左臂无力垂落,用左手笨拙地摊开一件外衣。随着他的动作,左肩袖处沁出大片血迹,瞬时染红中衣一一
行动先于理智,她快步跑到床前,制止他起身的动作,“还敢乱动,你真想截肢吗!”
裴长旭额际沁着冷汗,强撑道:“无碍,小伤而已,过几天便能痊愈。″
薛满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也要我来教你?坐下,不许动,再动我便将你绑起来!”少女的娇呵回荡在室内,裴长旭见她转身去药箱中挑拣,显然是要替他包扎伤囗。
他心中柔情荡漾,恨不得伤口再深些,深到能永远留她在此。薛满拿好包扎所需的物品,坐到床畔,命令裴长旭脱下衣服。裴长旭二话不说地脱掉中衣,露出线条分明,紧致有力的上半身。………”薛满面无表情,“脱受伤的那边便好。”裴长旭道:“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