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远在得国的科佩特教授打来的。
平时科佩特教授与他们主要是通过电子邮件联系,直接打越洋国际电话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所以秦克和宁青筠都大为意外。
秦克接通了电话,科佩特教授略带懊恼与愤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秦克博士,首先祝贺你又破解了一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我本不该在你享受胜利香槟的时候打扰,但现在我们的合作项目拓扑量子计算,遇到了一个大麻烦。上次你和宁青筠博士发现的安德列夫束缚态甄别问题,以及隧穿电子激发等离子体的数据异常问题,确实是存在的,我们都被普兰·惠勒那家伙给耍了!”
科佩特教授确实遇到了大麻烦。
拓扑量子计算是量子计算里的一个非常火爆的前沿理论领域,一旦解决了就能极大地提高量子计算的容错率,使得量子计算从实验室走向工业应用,光是略粗估计,市场规模就超过了一万亿。
这样前景美好,市场广大的课题方向,研究的人当然不止科佩特教授团队,世界各国的很多物理研究机构与着名的凝聚态物理教授乃至大公司的实验室都投入了大量的金钱时间精力在里面,以争取最先摘到这能带来巨大名利的甘甜果实。
竞争如此激烈,利益又如此庞大,自然就会有人会用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来打击对手或者争夺优势。
很不幸的是,科佩特教授团队就遇到了这样的手段暗算。
事情的端倪是科佩特教授的一个博士生普兰·惠勒忽然退学、不知所踪。
这个普兰·惠勒是科佩特教授的得意弟子之一,几乎全程参与了这个拓扑量子计算课题,而且还帮忙处理不少重要数据的整理和分析。
普兰·惠勒刚失踪时科佩特教授还很担心自己的学生,赶紧向学校报告,还打电话到普兰·惠勒的父母家里询问情况,却发现普兰·惠勒并没有回家,只是给生活拮据的家里转了一大笔钱,然后借口说自己要出国去旅行,便没了消息。
科佩特教授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尤其是查看监控录像,发现普兰·惠勒退学失踪前,曾违规使用u盘,从课题组的电脑里拷走了很多资料!科佩特教授赶紧报告学校,学校又联系了警方,最终发现普兰·惠勒早已离开了得国,飞往了米国。
种种迹象表明,普兰·惠勒被重金收买了,而且将团队里重要资料和数据交给了位于米国的另一家科研机构。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普兰·惠勒应该早就被收买了,近两个月来不断地篡改课题组里的实验数据,使得交给秦克和宁青筠的原始数据本身有着不少错误。
量子计算原本就是非常微观的学科,一点点的数据差异就能导致谬以千里,刚开始时秦克和宁青筠还没发现,上个月月底,两人在海滩渡假时,正好科佩特教授再次发来数据,两人在进行数学模型优化时,发现甄别安德列夫束缚态的数据偏差特别大,以及隧穿电子在耗散电阻中激发的等离子体数量,都与之前数学模型推演出来的结果大相径庭。
所以秦克进行过反复的推演计算后,很慎重地写了封邮件给科佩特教授,让他重新对上月的理论研究和实验数据进行二次复核,在此之前暂且不要继续进行下一步的研究了。
科佩特教授还不以为然,他对自己的团队很有信心,但认真看了秦克的邮件以及附带的推演计算结果、理论依据后,心里的信心动摇了,于是向团队宣布重新开始进行上个月的工作,寻找可能出错的地方。
大概也是因为这次行动,让心里有鬼的普兰·惠勒惶恐起来,他怕被揭穿送进监狱,赶紧拷了数据资料便出逃……
“学校已向国家科学院提交了追捕普兰·惠勒的申请,后续会由国家科学院出面,让国际理论物理学学会向米国物理学会施压,逼对方寻找并交出普兰·惠勒,但无论如何,我们这回算是栽个了大跟头。”
科佩特教授怒气冲冲地把情况说明了一遍后,苦涩道:“因为那该死的普兰·惠勒,我们近三个月的进展清零,最糟糕的是,我们的研究成果已外泄,很可能会使得竞争对手极大地提升研究进度,我们原本就不太明显的优势,已消失殆尽。”
秦克安慰道:“科佩特教授,情况并没有太糟糕,就算对方拿到了资料,有用的也只是基于我们之前的数学模型推演以及您带队研究验证的数据,最关键的数学模型还在我和青筠手里,没有了我们的数学模型,他们很难有新的突破。”
他略一沉吟,提议道:“科佩特教授,经过这四五个月来的共同研究,我认为您原本研究的超导/半导体纳米线的研究方向虽然是当今世界的主流,但正因为是主流,相对成熟,使得竞争变得分外激烈,而且难以有特别亮眼的、超越他人的成果,更容易发生类似这次的事件,使得研究成果成为了别人的踏脚石。我建议,要不试试另外的方向?”
“新的方向?”科佩特教授皱起了眉:“你是指拓扑超导涡旋态、单层/界面和异质结拓扑超导,还是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