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岸点头。
迟径庭大手一挥,特别豪迈:"把最贵的酒给我开了。”陈疆册简直没眼看。
没一会儿,台面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酒杯。陈疆册出去接个电话的工夫,再回来,段淮岸面前的酒杯就都空了。他眼神锐利,扫向迟径庭,迟径庭很是无辜:“我拦不住。”陈疆册头疼不已,他伸手挡住段淮岸拿酒杯的手,“一个女人而已,值得吗?”
迟径庭也在旁搭腔:“她都已经把你甩了,段淮岸,她不要你了,不喜欢你了,你就算喝死,她都不会来看你一眼。”“她会的。"段淮岸低哑着嗓,“她只是不要我,没有不喜欢我。”“我真的服了你了,你有没有尊严的?"迟径庭破口大骂。“尊严?"段淮岸眼皮轻掀,混沌的眼倏忽间染上一丝笑,笑意酸涩,“没有啊,我要尊严有什么用?她又不会回来。”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过于灼热。
迟径庭收起玩笑的神色,招过工作人员,言简意赅两个字:“清场。”工作人员一愣:“啊?老板?”
迟径庭:“我说,清场,听不明白?”
工作人员:“可是……
迟径庭:“全部免单,让所有人给我滚出去。”他是纨绔不羁的公子哥,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和什么人都聊得来。今天突然换了这么一张严肃冷凝的脸,工作人员们俱是一惊,继而连忙按照他的吩咐,将所有人清场。
该说不说,这是迟径庭今晚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毕竟没过多久,段淮岸终于把自己灌醉。
他们是知道段淮岸酒量不行的,就连段淮岸自己也知道自己酒量很差劲,所以他几乎不碰酒。
以至于他们都没见过,段淮岸喝醉酒之后的模样。和平时那个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他,截然相反。一一屁话贼多。
段淮岸拉着迟径庭,眼眶被酒气浸染通红,眼里布着红血丝,一声不吭地盯着迟径庭。
迟径庭咽了咽口水:“就算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今天的单也是你买。”顿了顿,他很大方:“考虑到咱俩的交情,我可以给你打个,九九折。”“你别不要我。"段淮岸冷不防说出这么句话来。一时间。
周遭静的落针可闻。
迟径庭吓得不轻,狠狠地甩开段淮岸的手,和他拉开距离:“耍酒疯就耍酒疯,少说一些不利于兄弟情的东西。”
段淮岸想追上来,奈何酒精麻痹了他的身体,他无力地倒在卡座上,藏在暗处的眼眸被潮湿的雾气覆盖,他哽咽着嗓,话语不停。“你遇到不会做的题时会咬笔头,你喜欢穿浅色的衣服,你在中学之前一直都是短发,因为长发不好打理,你讨厌洗头发吹头发,所以每次洗完澡,我都会给你吹头发。你不爱吃香菜和葱,但是菜里有这两样东西,你还是会吃下去。因为你说,讨厌不代表不能接受。”
“你很喜欢读书,因为读书是只要付出时间和努力,就能有所收获的事。”“你最喜欢冬天,喜欢下雪的日子,也喜欢下雨的时候。”“你吃到好吃的东西会不自觉地笑,喜欢吃的东西,可以一直吃吃到腻。”“你脾气很好,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不会生气,哪怕我强迫你……”“我就是想不明白,以前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纵容我、原谅我,为什么你不可以一直这样?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分手?”“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回头?”
他面容淡漠,眼神阴鸷却又透着股落魄,一句接一句地说个不停。陈疆册一直在国外读书,只从迟径庭的只言片语里,了解段淮岸和怀念的事。
迟径庭曾惊掉下巴地和陈疆册说:“你知道吗?段大少爷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我操了,你敢信,段大少爷在小保姆面前那叫一个话多且黏人。”陈疆册觉得是迟径庭夸大其词。
但现在,看到这一幕,陈疆册额角微抽,“他疯了吗?”迟径庭不足为奇道:“他一沾上怀念就这样。”陈疆册拍拍迟径庭的肩:“我总算理解你为什么老骂他了。”迟径庭幽怨地瞅他一眼,旋即又好奇:“你说他为什么不和以前一样,强迫那小保姆不分手?把小保姆锁在家里,也不是不行。”“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分手?"陈疆册反问。“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强迫?"陈疆册不咸不淡地笑了声,“段大少爷想玩养成,一不小心玩坏了。”
在二人闲聊之际,段淮岸掏了手机出来。
他胡乱地按着手机屏幕,未多时,迟径庭的手机响了。迟径庭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断。
他挂断,段淮岸又打。
迟径庭再度挂断。
段淮岸再打。
迟径庭:?
陈疆册看得直乐:“你接吧。”
迟径庭:“不是,我就在他身边,打什么电话?”陈疆册:“他耍酒疯呢,你接了听听。”
迟径庭无语,但还是按了接听,“你说段淮岸是不是打算把遗产给我?”陈疆册…”
电弧接通,迟径庭按了免提。
清场了的酒吧,段淮岸抱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