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涣他们着急忙慌地冲出卧室后,管家本想着留下来照顾朵娅,或者安排些女仆上来守夜。
莫若泽出于好奇,又拿着听诊器为朵娅检查了一番,竟然惊奇地发现,原本已经是无力回天、连心跳都没有的朵娅,经那斗篷男子诊治一番后,竟如枯木逢春般,不仅恢复了心跳,连其他的生命体征都也已经恢复到与常人无异。
他和森伏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又是针灸又是中西结合的,差点没把朵娅给弄死。
这个神秘的斗篷男人就进去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这么给治好了?!
拜托,这样真的显得他们真的很呆!
莫若泽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今晚,他已经被迫见证了许多怪事的诞生了。
多一个奇迹,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现在他所见到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以他的学识,更不知道从何问起。
“莫大夫,朵娅小姐……”管家从裴涣的嘴里知道了这个名字,他见莫若泽的脸上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神情,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想帮忙做些什么。
“袁叔,不用忙活了,她没事了。”莫若泽开始收拾他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不用找人照顾她了,今晚大家都忙活了很久,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管家心里憋着十万个为什么,却在莫若泽起身的那一刻,见到了他脸上的疲惫,卡在嗓子眼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好的。莫大夫,我送你下楼。”
在离开顶楼卧室的时候,管家最后瞥了一眼朵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在莫若泽的催促声中为她关上了灯和门。
屋外,夜空寂静,繁星满天。
像潭静水,一如往常那般。
皎洁的月亮透过落地窗,在朵娅的脸上留了一些银屑,让她的睡颜显得愈发可爱。
落地窗的边沿将天地框在了一幅幅画卷里,像是早早地为她绘制好的梦境。
梦里,她的思绪被困在一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整座如同迷宫一样的城堡,占据了一整片山头,富丽堂皇,直入云霄。
和帝都天府相比,这儿海拔较高,视野辽阔,透过远处的围栏望去,是绵延不绝的崇山峻岭。如果说帝都天府坐落于山峰水潭之间,像一座天然的囚笼;那么这儿就好像坐落于山野之间的单门独户,四面不仅地理特征相似,而且一眼望不到头,想离开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与之不同的是,这里有些破旧,城堡外墙壁上的一大部分面积都被爬山虎或牵牛花所覆盖,看上去已经荒废了很久了。
这里弯弯绕绕的小路很多,每条路上都开满着鲜花,在阳光的滋润下是那么娇艳欲滴,没有路灯和现代化设备的点缀,更接近于一个鲜花王国。
让朵娅感到熟悉的是——她能准确地说出每条路上盛开着的花的种类,闭着眼睛走也丝毫不会迷路,她知道这里哪些路的尽头是死路,哪些通往不同的功能区,哪些通往城堡外。
可让她疑惑的是——她不记得着个地方的名字了,也不记得家族里哪处房产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她捧着沿路采摘的鲜花,倒着走在一条笔直小径上,面对着这高大雄伟的城堡。
她每倒着走一步,这城堡仿佛就变得高大一分,天空也紧跟着暗沉一分。
朵娅感到好奇,没有停下脚步,想研究一下这奇观究竟是由什么样的魔法驱动的。
她慢慢地从晴空万里退到日暮西沉,再退到繁星点点。
面前的城堡也在远处最后一道日光落山的时候,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起来。
整个城堡的占地面积,比最初扩大了十倍左右。
墙壁上那胡乱疯长的各种藤蔓暗淡在了夜色里,城堡里各个窗户上发出的亮光占据了主导地位,为这偌大的欧式建筑再添巍峨。
朵娅没有被这个怪异现象吓到,同时也对它背后的魔法百思不得其解。
她淡定地停下了脚步,随后开始往前走。
城堡里的暖光随着她的靠近而慢慢消失了,天空开始变得明亮,她周围的一切都从黑夜中苏醒,回到了生机勃勃的模样。
眼前的城堡越来越小,直到朵娅在推开一扇用花朵装饰的铁丝门时,消失不见。
“你终于来了。”
朵娅在踏入这扇铁门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希顿神袍的金发男子,站立在陆地和海洋交界之处,身姿挺拔,任凭前赴后继的浪潮冲刷着他的脚背。
他背对着朵娅,在察觉到她的靠近时,稍稍偏了一下头。
尽管如此,朵娅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但可以肯定的是,刚刚的声音便是出自他之口。
希顿袍是真神的象征,朵娅不敢怠慢,连忙低头行礼:“愿您在我未曾拜见的日子里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