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可知,信中也未透露一言半语。
重玹每日都会去谷门悄悄用灵力净化魔气,虽微不足道,却也是他赎罪的诚心。看着白蜡木一日日抽枝发芽,春回大地,天际间只余淡淡魔气,再过几日,世间终会清明。
他看着慢慢发绿的草地,感叹的开口“你瞧,春风来了。”
他在冬日摧毁的一切都在随着春意复苏,连同他溃烂的心。
又一日,重玹照例而出,却意外的发现天际气温骤降,寒风刺骨,犹如冬日。
许是倒春寒。
不知羡宁的大氅带了没有,会不会着凉。
倒春寒漫了三日,气温降得厉害,甚至听说北方那边下了大雪,重玹心底微漾,冬日未能和羡宁一观她所喜爱的大雪,或许在春日可以。
这么想着,他上书天界,离天缘谷,前往北方。倘若北方的雪当真很大,他便带着羡宁游玩半日,以好全了她的心愿。
天缘谷地处西北,离北边的城池本来就不远,不消半日,重玹已抵达了最北边的凛阳城。凛阳城果然如他所想,雪虐风饕,可这样恶劣的天气百姓却也未闭门而出,而是迎着朔风在城中堆着一个个雪人,他们以萝卜为鼻,芝麻为眼,点缀得栩栩如生,甚至还为雪人披了衣服。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雪花漫天飞舞,随着微风刮向整座城的大街小巷,地上已经结了两三寸的积雪,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软糯的声响。
他披着雪白的大氅,行走在冬日的街道上,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攥着雪球追逐奔跑的小孩在他前方相互扔着雪球,散落的雪花洒在他的面上,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羡宁定然会欣喜的。
她近几日都在无尽海附近救治百姓,晡时末便可去接她给她一个惊喜。这会,他便在城中堆几个雪人消磨时光罢。
他寻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捏着软糯的白雪,感受着雪花因温度融为清水,他推小小的雪球滚成大大的雪球作为雪人的身子,他循环往复,渐渐堆出了两个雪人来,可却无五官点缀。
灾难过后,春日的食物少得可怜,而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去借,于是他只能蹲在雪人面前,笑看着略微矮半个头的雪人。
那是他堆的羡宁,而身旁的是他,又不是他,或许他也该明明白白的承认应羲做的的确比他更甚,甚至在一切结束后也不愿苟留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不在爱他的爱人。
他折枯枝为笔,在雪人身上书上两人的名字。
远处跑来几名小孩,他们挥洒着雪球打着雪仗,许是他不再穿往日阴戾的衣袍,那些孩子追逐打闹的竟还以他为挡,拉着他阻挡飞来的雪球。
他笑着和那群孩子玩闹,身前小孩见他一直躲着,忽而气氛一摔,“胆小鬼,就知道躲着!”
身后小男孩探出头朝好友吐了吐舌头,气的好友转脸就走。在重玹打算再去捏雪人时,衣袖忽然被扯了扯,小男孩软糯的喊他,“大哥哥大哥哥,你和我们一起玩吧。”
重玹揉揉他的小脑袋,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软声道:“你们玩吧,大哥哥还要堆雪人呢。”说着还低低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雪人。
那小孩踮脚去看,忽然拧起了小脸,“大哥哥没有给雪人捏脸!”
说着那小孩便抓起了绵绵的白雪开始捏着眼睛和鼻子,捏了一个小眼睛还似邀功般的捧给重玹看。
而在重玹未曾注意到的身后,天际上空正凝聚了几缕黑紫的魔气正汹涌的朝着凛阳城而来。
魔气附冲而下,所过之处将雪人冲散还撞得房屋摇晃。
凛阳城的百姓一开始并未当回事,以为是冬风作祟,直到一阵凄厉的叫声传来,他们这才意识到灾难的降临。
重玹被这尖锐的嗓音吸引,魔气冲击而过的,那人瞬间化为血雾,还未失去温度的血液喷洒在雪地里,融化了大片。
城民犹如白昼见鬼,惊惶无措的四下逃散,而那魔气显然也并不想放过他们,迅疾的俯冲而下,一道道魔气轻而易举的取了他们的性命。
重玹见状急忙将身后的小孩藏入近处的屋内,体内灵力运转,腾于半空之中。他掌心凝出两朵含苞待放的赤莲,在扬出的刹那化作一道火红的结界阻在了重玹身前。
他迎风而去,逼近那一道道魔气,可那魔气并不曾想与他一争高下,侧身躲过他的结界,继续向着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去。
他手中火红的灵流击中魔气,也只能打散少许煞气。而在他追击之余,另一道魔气直冲他而去,撞得他身形不稳,连力道也失了许多。
这是重玹又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他没想到失了魔气,自己居然孱弱到连护己都艰难,遑论保护城民。
他飞身至魔气身前,凝出通身的灵流化作结界,以一己之躯阻挡魔气深入,可身前的那些城民便沦为了案上鱼肉。
城民见重玹有力护佑,纷纷躲在了他的结界下,而这一举动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