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转世,还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一场乱战下来,他身上被砍了数刀,血流至干涸,刺痛至麻木,可他根本死不了,他就像是被扔进受刑窟,每时每刻都受着极刑,却总能留下一息苟延残喘。
他没理会怔楞在原地的阿殊,转身又投入那如火如荼的战场中,反正他已经活的像个傀儡,不怕生,不怕死,便再无所畏惧。
一群妖将力齐齐亮阵准备生擒阿殊,翻涌的妖气已经逼至身前,阿殊却动也未动,任由妖气蔓延而过。
“铿!”的一声勾弦声,长箭划破空气贯穿三人,一道墨色的身影划在阿殊身前,“殊魔君,想什么呢,赶紧了结他们去帮修将军啊!”
阿殊这才回过了神,还有修同,他不是孤身一人,所以他更不能再失去他。
须臾的僵持下,九泱朱雀以煞气凝出三枚墨针,在灵力波动如此强悍下,修同根本没看见他手上的动作,在他瞳孔映出三枚银针的影子时,已然迟了。
他翻身一跃,躲避银针的同时九泱朱雀也击溃了僵持着的平衡,那携着世间煞气的阴邪之剑在修同回神时没入了他的肩膀。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角滑落,修同指尖凝诀,寒霜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意图偷袭九泱朱雀,却被他轻易躲开。
眼见寒霜即将刺向自己,修同一掌将九泱朱雀的剑拔出,旋着身子摔了下去。
九泱朱雀侧目看着修同跌落的身影,似是有些怅然又有些遗憾,可还没来的及将这些复杂的情绪收拾齐整,天空一阵破风声响,他抬头看时便被一阵汹涌的仙力压制,逼近面门,如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怕是早已失了性命。
他的眼中满是疏忽大意的恨,咬牙切齿的瞪着修同。
愈加强悍的仙力压来,众人根本来不及看到腾空中的景象便被一阵汹涌的气浪逼退数丈。
重伤脱力的羡宁艰难的撑着身子,在气浪中摇摇欲坠。她观得清全局,所以她早早就看到了那抹黑白的气浪冲天而下,尽管她提前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布了一个结界,可没撑须臾便被击碎,破碎的身形随着气浪跌落起伏。
他们三人已经合力擒了庚爻,却在这气浪下被震飞三处。落尘率先稳住了身形,在看到身后那一抹青色的身形后瞬间逆风而起,撑着结界迎到了羡宁身前。
“尊主!”
她浅喝一声,让羡宁能够在疾风中听清她的声音。玄紫的结界瞬间将羡宁笼罩,将外面的气浪和疾风一起阻挡。
“多谢……”
虽然抱了必死的决心,可重玹的清白未明,如若她再死了,以后提起的重玹二字将会和暴君凶煞连在一起,污名累累,永世沉沦。
“如果我此时偷袭,赢面会不会大一些。”
面前的两人在罡风中不辨胜负,局外的魔将根本难以维形,甚至有些早已被这气浪击碎魔心瞬间身亡,更不必提那些在贫瘠之地修炼的妖将。
赫君承的身后早已剩下了寥寥几人。
对于九泱朱雀,羡宁并拿不稳答案,她只是在想着等等援兵,不必做那些无谓的牺牲,只可惜这话她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落尘已经提着长弓腾身而上了。
迎着朔风,她的身后散发着阵阵魔气,她勾弦撑弓,恨不得将浑身的力气融入箭中,可当时为救重玹,她早已伤了根基。
“后背……”
“什么?”
罡风翻涌中落尘听见了一声低喃,她凝着眉侧目,试图听清羡宁所说。
“刺他的后背。”
那是他的软肋,她曾见过的,她见过他化龙时那经年累月的两道伤疤,甚至在……两人欢好时她因疼痛而抓他时也在他的蝴蝶骨处摸到了两处纹理不平的肌肤。
羡宁痛苦的闭紧了眼,那是要他命的软肋,曾是独属他两人的秘密,如今她却要用这个秘密要他的命。
可九泱朱雀近乎背抵地面,落尘的箭根本刺不过去。想是阿殊那边率先有了行动,铺天盖地的黑白之气中染了一抹蓝色,紧接着又是一抹魔气。
落尘想着她不能在等,凝着三支魔箭刺了过去。
一声没入血肉的声音后,中间的魔气瞬间消散了大片,正当他们以为诛杀了九泱朱雀时,天际间澄澈的仙流忽然狰狞的涌向一处,逐渐染了魔气,最后由上而下,贯穿了修同。
“修将军!”
落尘暴呵一声,迎风而上却被一阵魔气击落,甚至还需羡宁拦着才不会摔的更远。
魔气散去,众人只见那玄紫身形的九泱朱雀傲立在中央,而他的面前,跪伏着战神将军。
雪白的战袍染着血,染着泥土,这是他们最想看到的英雄落泥淖。他漫不经心的拔下刺入体内的两支矢箭,剩下的一支,在修同肩头。
若不是他拼尽全力拉修同一把,他也不会被刺入魔箭,满盘皆输。那纯澈的仙灵之力总是沾不得半分污秽,这么说起来,还是成魔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