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是不是还是想逃。”
赫君承从前身为皇子时想要什么无有不顺从的,父皇的溺爱下他甚至觉得人世间没有什么稀奇了,可父皇暴毙,他沦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过得生不如死时他只想求一条活路,求一条他从前最忽视的东西。
他成为帝王后,便不再有所希望。可后来他只求顾悬景一人,最后求入死门。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残忍,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之时,他都是在黑暗逼仄的殿内度过,任人宰割欺辱。他不过是送他们一条死路罢了,怎比的过自己多年的屈辱。说到底,活在乱世终归是畏首畏尾心惊胆战,送他们入黄泉又有何不可。
他手盖在元衡额间,感受着掌中人的忽冷忽热,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他渡妖气入他体,可没想到妖气还未入体便被黑紫的魔气撞出体外,反噬划到赫君承的手。
他不顾手中的痛,黑眸不可思议的划向元衡。
*
深秋凉风拂着湿润的海风吹过,一夜安眠。
“哐当”一声,重玹自睡梦中由着一阵疼痛惊醒,茫然的睁开双眼怔了须臾才抬头看向床上。
羡宁也被这一声巨响惊醒,双眼瞪得滚圆,半坐半躺的揪着棉被看着重玹,“你……你……”
她“你”了半晌竟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重玹蜷了身子,缓了缓摔痛的肘关节和膝关节才佯装无事的伸了个懒腰。
“哈~”
嘴里发出满意的喟叹,跪坐在地上说,“我无事。”
羡宁的双眸眨巴两下,抬头望了望屋顶又看向重玹,“你从梁上掉下来的?”
重玹:“……”
这人怎的不认账呢。昨夜交心一谈,她捧着他的脸说的字字句句他都记在心底,可她怎好似失忆了般,由的自己像个闺阁女颜面无存。
怎么她就忘了是谁拥着自己泪流满面,是谁惧冷钻进他怀中,又是谁哄旁人结果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反被哄。昨夜她与自己争被子便罢了,今晨一脚将他踹了下来,还一副无辜的模样,真是越想越气。
于是重玹咬牙切齿的反问,“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从床下爬出来的。”
说话间重玹已经起身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期间还看到了和衣而卧被羡宁又枕又搂时熨不平的褶皱。
羡宁似是信了,竟还探头向床下看了看,“怎么,这魔宫还有地道?”
重玹实在是被她气得不轻,拂袖负手欲离开,满脸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不高兴的噘着嘴。
“魔尊大人不穿鞋的吗?”羡宁垂眼看着摆在地上的长靴问道。
重玹心头讪然,却又不愿表露出来,清了清嗓,拿乔道:“本尊向来如此。”
“魔尊大人原来从天上掉下来还会摔掉鞋子啊,还掉的这么整齐。”
重玹鼻头一哼,不想理她的调侃,耳尖却是攀上赧然的薄红。
“昨夜下雨,地板返潮,即便这样魔尊大人也不穿鞋吗?”
闻声重玹急忙垂头看去,净袜已然被淋湿,脚心甚至有些灰污。重玹愈发觉得没面子,“本尊飞回去。”
“昨夜说的,都算话。”
彼时她心疼怜惜重玹,心痛自己误了他两世,又心痛他背负深仇大恨踽踽独行未得相护,于是便与他对饮。
她心思多,不一会便昏沉沉的,看见重玹便止不住泪水,一股脑儿的将所有的委屈心疼怨恨尽数发泄出来。
她想着前世自己被困在方寸之地未得自由,可前世的重玹背负着血海深仇也未得清白。她爱他,很爱很爱,所以只要有一点理由,她都会原宥,恨意早就在他次次温柔下消泯了。
羡宁与他玩笑一番后,一句话便定了他心神,将他心头的阴郁赧然吹散,展颜而笑。
重玹急忙调转脚头,大步流星的跃至床上躺下,心满意足的阖眸道,“那夫人便陪我再睡会儿。”
“你袜子太脏了,下去。”
“我不!”
重玹边拒绝边在垫絮上摩擦,洇出一小块污渍来。羡宁都要被重玹的孩子气气笑了,这么大个人竟这么浑,哪里还有半点魔尊的气势。
“重玹!!你去洗……唔……”话还没说完,重玹修长的腿就架上来将半坐的羡宁按下,羡宁完全没防备,磕下来时脑袋正好摔在了重玹掌中,重玹顺手一捞就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挣脱不得。
无论羡宁如何唤他,他都无动于衷,就这么搂着怀中的她,恨得羡宁只得隔着胸口的衣衫咬他,激的他心驰神往。
他松了松手上的力道,揉着她的脑袋沉声带着热气在她头顶道,“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之人,夫人还是莫要激我了,不然哭的可是夫人你,若真到了那境地,忍着可是对身子不大好,你说呢夫人。”
“你……”羡宁声音细若蚊蝇骂道:“混账。”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