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拎着酒瓶冲到了楼下。
顶着大雨,她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顾淮州面前。
“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淮州的大衣从头罩住,塞进了后座。
顾淮州也跟着坐进来。
车门关上,顾淮州才开口:“外面这么大的雨,你看不见吗?你下来干什么?”
迟意将酒瓶狠狠砸在顾淮州怀里:“外面这么大的雨,你看不见吗?你淋不到吗?你站在我家楼下干什么?”
顾淮州像个犯了错的小孩,默默低下头。
“我……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是你在陆家晚宴上被揍得鼻青脸肿,我又没受伤。
我只不过是彻底得罪了陆家,和陆栩叫板了而已,至于你在这里扮演深情的青蛙王子吗?”
顾淮州低声说:“不是这个。”
“什么?”
“我不是因为这个担心你,”顾淮州轻声说:“是因为秦玉玫。”
迟意的眼神颤了颤,冷声道:“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她在我手里,我迟早会查清楚……”
“可你很难过。”
顾淮州终于抬眼,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深邃眼眸中盛满了心疼。
“迟意,你很难过,我很担心你。”
迟意的心脏狠狠一缩。
“你想多了。”
她伸手去拉车门,被顾淮州拉住。
轻轻一带,她毫无防备的跌进了顾淮州的怀里。
顾淮州紧紧地抱住她,不容她拒绝或逃避。
男人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哄着小孩子似的。
“迟意,你对她很好,非常好。
她没有回报你同样的感情,是她没眼光,是她没福气。
你这么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没看到这一点的人,都是傻子,受苦都是活该的,你不要为了这样的人难过。”
迟意原本挣扎着想推开他,可在听到那一声声的夸赞后,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顾淮州说,你很好。
你非常好。
你这么好。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已经分不清,顾淮州是在为她埋怨秦玉玫,还是在埋怨他自己。
他只是说,没看到她的好的那些人,都是傻子。
迟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眼眶中一颗颗滚落,和雨水一起浸透了顾淮州的西装。
怎么会不难过呢?
她那样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好,可对方却恨不得她去死。
这六年她不止一次问自己,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否则为什么人人都厌恶她到如此地步?
她想不通,才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错不在她的答案。
迟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渐渐酒意上头,眼前都在旋转。
于是她的话也多起来,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
“那看不到我好处的人多了,都是傻子吗?对!都是傻子。”
“我儿子生下来就这么大一点,我整夜整夜的抱着他,好怕他活不了。”
“你现在跟着我有什么用啊?你早干嘛去了?车跑了你知道追了,谁给你补票啊?”
“真的烦人,这男人就是地球毒瘤,一个比一个烦人。”
“……”
她唠叨了很久,手有些不听使唤,还是抵着顾淮州的胸口退出了他的怀抱。
“行了,别抱我。”
“已经抱了。”
迟意的眼皮在打架,却强撑着精神瞪了顾淮州一眼。
“那你现在别抱了啊!”
“没抱了。”
迟意看着顾淮州放在身侧的手,这才满意。
她又看了看顾淮州脸上的伤,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可真丑。”
“……”
迟意靠在后座,伸出手戳了一下顾淮州嘴角的伤,听到顾淮州倒吸一口冷气,笑出了声。
“疼吧?活该。”
顾淮州也跟着她笑:“嗯,我活该。”
迟意看着看着,又瘪了嘴。
“她闯了那么多祸,她家里人还护着她。”
“谁?”
“陆檀啊。”
迟意垂下眼帘,泪珠挂在下睫毛上,将落未落。
“我什么祸都不闯,可你们都希望我去死。”
“不是这样的。”
顾淮州的腰弯的很低,头也很低,恨不得蹲在车里,一点点擦掉迟意落下来的眼泪。
“迟意,不是这样的。
我见过太多人死掉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