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的心底缓缓升起绝望。
她已无路可走,无处可逃了。
宝宝,妈妈保护不了你……去找更好的妈妈吧……
迟意看着几个小弟拎着棍棒走进,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难以想象的剧痛袭来。
棍棒裹挟着厉风而来,迟意的小腹都在瑟缩。
如果可以,她希望小腹是最后挨打的,这样她的孩子可以少受一点苦。
“砰——”
如闷雷一般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废弃工地炸响。
痛感并未传来,迟意茫然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面前的男人举着棍棒,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下漫出一片鲜红的血。
众人齐齐回头,看到来人一袭考究的黑色西装,如同尊贵王族。
可他手中握着冰冷漆黑的手枪,眼神狠厉森寒,如同索命的死神,令人胆寒。
方奇然难以置信道:“顾……顾淮州?你怎么会来……”
顾淮州将手枪扔给明世,冷声道:“清场,一个都不许放走。”
“是。”
顾淮州大步走过来,看到迟意的瞬间,定在原地。
方才隔得远,只隐约看到她身上有血。
此刻走进了,他才看清,她的衣服几乎被脱光,左臂到前胸有一条抽打的痕迹,血渗了出来,染红了皮肤。
她的右眼角破了,右眼皮已经肿起来,几乎看不到瞳仁。
她的口鼻处全是血,她稍稍张开嘴,血就往外淌,滴滴答答往地下掉。
顾淮州只觉得这一瞬间,从未感受过的痛意从心脏蔓延到指尖,如同岩浆一般,灼烧的他五脏剧痛。
他一步步走向迟意,不敢去想,不敢去问,她一个人如何撑了这么久。
顾淮州解开她的绳子,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进他怀里。
顾淮州立刻抱住她,却听到迟意低低的一声:“好痛……”
两个字,让顾淮州心慌意乱。
他的指尖轻抖,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迟意松懈之后,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又是一口血涌出来。
她低声道:“顾淮州……”
“我在,我在。”
“顾淮州……别伤害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做手术……”
她下意识的哀求着,希望顾淮州别拿掉她的孩子。
顾淮州的心脏剧痛,声音颤抖。
“我不会的,不会的……”
迟意终于松了口气,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轻声道:“没事了……安全了……”
随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顾淮州脱下外套,将迟意包裹住,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来。
明世已经带着保镖将人全都控制住,几个小弟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方奇然则满脸是血,靠在一边看着顾淮州。
“你不是……不要她了吗?”
顾淮州眼底猩红:“我为什么不要她?她永远都是我的。”
哪怕怀了野种,拿掉之后,她也还得是他的。
明世解释道:“据他手下的小弟说,迟小姐称您的情人是……大少夫人,她只是个被踹了的替代品。
方奇然认为勒索不成,便想用强,迟小姐拼命反抗时,咬掉了他的耳朵。”
明世说到这里,脸色有些难看。
别说是迟意了,就算是他这样一个常年训练的男人,也未必做得到硬生生咬下来。
迟意必定是被逼到了绝路。
顾淮州幽深的眸底闪过一抹冰冷:“其他人扔进牢里,他,扔进牢里,然后让他死。”
“是。”
……
迟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里兵荒马乱,她不敢跑,只能躲在角落,护着自己的肚子。
“不怕不怕,我保护你……”
渐渐地,天光大亮,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嘶——”
迟意动了动手,只觉得手都麻了。
她侧头看去,竟是被顾淮州握在手中。
顾淮州趴在床边,随着她的动作睁开眼睛,渐渐聚焦之后,急忙扶她。
“要起来吗?”
迟意点点头,坐了起来。
“咳——我……能喝点水吗?”
迟意的嗓子干的厉害,接过顾淮州递来的水之后喝了个精光。
她悄悄的打量着周围,不像是医院,好像是个私人卧室。
“你是要吃了这个杯子吗?”
迟意喝完了水,忍不住咬着杯壁,被顾淮州说了一嘴,立刻将杯子还给他。
迟意心底忐忑。
顾淮